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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謝家的信鴿直直飛到了王夫人院里,王夫人院里的女使取了信,又抓了把谷子灑在鴿子面前。
王夫人靠在軟榻上,手中捧著本書,貼身的女使英敏與英慧正與她垂著腿。
捧著信進來的女使福禮稟報道:“主母,長安來消息了。”
“拿過來,我瞧瞧。”
女使半跪著將信件呈給她,她接過信,展開來瞧。
信鴿傳書,必然是遇上了要緊事。
上頭只寫短短幾行字,王夫人細細讀起來,本是一派悠然的眉目漸漸凝起。
她赫然拍桌起身,將一室的女使嚇到,紛紛跪到了地上去。
“去,請家主來。”室內的婢女跪了半晌,才聽見她吩咐道。
離門邊最近的女使,恭著身子退了出去。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后,才朝眾人道:“都起來罷。”
眾人起身,英敏為她捧上一盞新茶,待她怒氣平了幾分,才敢開口問道:“是長安出事了么?”
王夫人泯了口茶,淡淡道:“瑯琊太平靜,容易叫人藏匿,還是長安那樣的地方,才好區分出牛鬼蛇神來。”
很快,王羲大步垮進屋子,口中問道:“我正教書呢,何事如此著急?”
王夫人迎上他,將手中被她捏的有些皺了的條子遞給他,道:“家主還是自己瞧瞧吧。”
王羲接過紙條,瞧第一遍時眼里止不住的詫異,以為是自己瞧錯了,又多瞧了幾遍。
“這,會不會是誤會?”他遲疑開口道。
王夫人哼了一聲,道:“這是你妹妹百里加急送來的,難不成她會是個糊涂的?”
王羲覆手在原地踱步,半晌道:“這往日里瞧著也不像,怎么好好的姑娘,會如此呢?”
王夫人白他一眼,嘆道:“老爺的瑯琊太過樸素,人家見識了長安城的繁華,自是不愿來你這。”
覆手想了半天,王曦開口道:“左右也無事,你親自去一趟長安,將這事料理了。”
“我正有此意,此乃丑聞,還是我親自去料理了才心安。”王夫人點頭。
“英慧,給我上盞茶來。”他坐下,朝著外間等著侍奉的女使道。
英慧得了吩咐,很快便將茶盞捧來。
一口氣喝下了一盞,他才又道:“方才來的急了些,連口水也不曾喝。”
王夫人拿帕子給他擦胡須上的水漬,怪道:“老爺這般飲,倒是糟蹋了我的好茶了。”
“我的夫人喲,附庸風雅那是年輕時候的事了,我現已是個半只腳入土的人,可再風雅不住了。”王羲哈哈笑道。
“我且問你,出了這樣的事,譚大家要如何?難不成,還能瞞得住?”不再與他說茶水,王夫人說回了正事。
王曦縷了縷胡須,嘆氣道:“大家是明白人,你如實同他說就是。我要交代你的是,那譚娘子尚且年幼,你莫要太過,放她一條生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