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擦掉臉上的汗水淚水,啞著嗓子喊:“福丫!劉嬸子。”
有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屋子里黑暗,那人短暫停留看清屋里布置,幾步上前抱蹲在地上的梁歡,輕輕將她平放在床上。
福丫是力氣大,可沒大到能抱著十月懷胎的梁歡還這樣去輕松的,這明顯是個男人啊!
那人將梁歡放在床上,很快又出去了,梁歡沒看的清他臉,等她撐著胳膊直起身子,那人端著熱水折身回來,擠了熱帕子給梁歡擦汗。
梁歡擋住他動作,忍著陣痛尖叫著:“你是誰!”
抓著帕子的手僵在半空,就聽初明的晨光中那人輕嘆了聲轉過了正臉,梁歡看清他的樣貌呼吸一頓,胸口起伏著,心頭全是不解。
這時候福丫跟劉嬸回來了,跨進來就見梁歡床榻邊坐了個人,福丫大叫一聲。
“誰在那!”
那人轉過臉,福丫目瞪口呆。
青?青葉??
他怎么在這里?
根本沒時間去問這些青葉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會進梁歡屋子的,這些都是后話,當務之急就是給梁歡接生。
四更天開始陣痛,中午破的羊水,梁歡躺在床上,就感覺身下一股熱流不受控制直往下淌,她揪著竹簟邊用力仰著脖子往上看,帳子上的青花圖案在眼中花成了一團。
“娘子用力啊!娘子別閉眼,用力啊。”
身邊人不斷地在耳邊呼喚,福丫不住的給她擦汗。
今日天氣悶熱,屋里門窗緊閉,屋里充斥著血腥氣,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送,廊下的男人來回走個不停,恨不得要沖進屋里看看梁歡到底怎么樣了。
女子生產叫聲凄慘一聲聲傳出來,青葉心急如焚時不時停下來想要進去,邊上人神色古怪看著她,尤其是福丫,斜著眼看青葉。
你又不是孩子爹,你急什么?
屋內的梁歡猛的發出尖銳的嘶叫聲,青葉聽得心頭肉直顫,手都在發抖這會也顧不得別人目光了,見那產婆終于從屋中出來,可梁歡的慘叫聲并沒停,上前揪著產婆問:“怎么回事?她怎么還是在叫。”
產婆被他惡狠狠的樣子嚇住,囁道:“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這樣子,誰家女人生孩子不叫的。”
青葉一窒,他確實不懂這些,皺著眉松了手走了兩圈又去找人是不是要換個產婆來。
福丫上前道:“城中最好的產婆就在這,大人就不要費事了。”
青葉不語,還是覺得坐不住,一會站一會走的,屋里梁歡仰著脖子,臉上汗水橫流,下半個身子痛的失去知覺,劉嬸握著她手,一遍遍叫她用力。
“不成,孩子橫在肚子里了!大夫呢,快叫大夫進來!”
梁歡從夜半疼到下午,產婆一摸肚子頓叫不好,胎位不正啊!
好在提請請了大夫就在外面候著,趕緊拎著藥箱進來施針轉胎。
青葉在外聽到孩子橫在肚子里,心頭發慌手腳魂都要飛了。
一卷下袍擺就要沖進去,手下攔著他:“大人!女人的產房男人不能進啊。”
他急了,一把推開手下:“我就是要進去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