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斜眼瞟了藍晨一眼,見他不停傾聽身邊小廝的嘀咕,濃眉微微皺起來,仿佛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男人也愛嚼舌根啊。
她不經意地瞟完,就趕緊答題目了,這哪里是題目,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字寫的丑就不管了,寫快一些,字寫小點,寫字的速度就快了。
所以大家看到的場景就是,一個女童學子,抓著毛筆在哪里飛快地寫著,下筆如有神助,這是文思泉涌嗎?
她是誰,是誰,是誰?
“好油菜花”的樣子。
如果有誰懂讀心術,此刻一定要被氣死了,因為讀到的全部是——又寫完一題了,又多賺了一點銀子了,有銀子了要買買買……云云。
終于,時辰到了,若塵那著厚厚一卷答案,向考官走去,哪里知道,考官那里,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站了好些男學子,一個一個,眼神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黃月明和其他幾個女子也走了過來,對若塵說:“他們不放我們去考官那交答題卷,說文會沒有讓女子答題的先例。”
若塵冷笑起來:“沒有先例,那今日就是以后的先例,就這么簡單。”
一個為首的男學子神色傲慢地說:“文會讓你們女子進來也就算了,竟然還想答題目,如果今年秋闈,我們十里鎮的讀書人,一個都沒有上榜,文氣就是讓你們這些女子給玷污了的。”
“說女子玷污文氣?你有本事,別讓你娘親生你啊,你娘親莫不是女子,若她是女子,豈不是生來就玷污了你的文氣?”若塵氣得渾身發抖,這些臭男人,都忘記了自己原本是女人拿命生的,現在卻在這里朝女人身上潑臟水。
那秀才,就是剛才帶人差點搶她題目的人。
秀才姓李,在這十里鎮上還有小名氣,指著她說:“你,口出狂言,女子的天性就是生兒育女,不是讀書習字,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這無德的女子,就不配立在這里。”
“是么?你難道不知,當今皇后娘娘,也是天下有名的才女,你這是在罵皇后娘娘嗎?”
只見一個手提寶石馬鞭的貴公子忽然出現了,那秀才看著他,說:“怎么又是你,這是我們十里鎮的事情,藍晨公子,我們知道你是京城來的貴公子,就別來淌渾水了。”
藍晨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一縷狠勁:“一會功夫,就把本公子的底細摸熟了,還有幾分本事,是你自己有本事,還是那白家公子告訴你的?”
白家公子,難道是自己的長兄?若塵愣了。
真是死性不改,自己都被發落到這里來了,長兄還想欺負自己?一定是若溪那個賤人,挑撥了自己的嫡親哥哥來對付庶女。
若塵恨得牙齒癢癢的。
“既然藍晨公子知道,此事與白家有關聯,還請藍晨公子莫要插手。”那李秀才自認是有功名在手的,藍晨公子拿自己沒有辦法,因為有同樣為勛貴子弟的白若文撐腰,李秀才腰桿挺得筆直。
“你侮辱當今皇后娘娘,就算你有功名在身,也罪無可赦。”
說完,藍晨手里的鞭子,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就照李秀才的身上招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