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當今圣上是明君,不會隨便處死王公大臣,自然是有鐵一般的證據在手。”藍晨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徒兒,我只怕保不住了,他就算沒有牽扯到貪墨案件里,包庇了樓家之女逃逸,至少是要蹲大獄或者發配的。”
“如果容易,我也不會來京城找你了。他如今躲在十里莊子里,若在我的莊子里被抓,我家也脫不了干系,藍晨公子,你就救救方玉,救救我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吧!”若塵可憐巴巴地說道。
藍晨好笑看著她,為了救自己在意的徒兒,她都可以在自己面前示弱了:“我忽然發現,每次你出事,才會來尋我,平素遇到好事,從未見你來,你中了小三元,也沒有見將喜事分享于我。”
若塵覺得,咦,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他,怎么他這口氣還充滿幽怨?
“那還不是因為你,現在與別人談婚論嫁,年齡這么大,才好容易娶到一房妻子,自然要以你的婚事為重嘛!”
藍晨瞧瞧外面,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今日原本不應該來打擾,許是周家姑娘過來悄悄相看你,也不知道她是否瞧中你了。”
藍晨似笑非笑:“在你心里,原本我是如此不堪的人物,只有讓人選的份嗎?那我不幫了,你請回吧,方玉是你的徒弟,和我無關。”
“你對外說我是你的學生,你是我的識字先生,那方玉既然是我的徒弟,自然是你的徒孫了,你徒孫有難,難道你這個當師祖父的,不出手相救嗎?”
藍晨啞然失笑,他將滿十八歲,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升級為“祖父”級別了:“原來,我在你心里,已經如此老了。”
他沉吟片刻,說:“這樣,你先救急,擺脫你家的嫌疑,讓方玉離開你家,自投羅網,就承認是幫助了樓撫琴逃跑。”他悄悄附耳過來,在她的耳朵邊說了計策。
“這樣也行?”
“這是唯一搭救他的辦法了,你快回去吧,不然耽誤了時間,若公差是在你的莊子里抓的人,你的功名和前途也會受影響,一切我會安排好的。”
若塵不敢耽擱了,貪墨災銀的事情是死罪,任何牽扯進入的人,都少不得蹲大獄,她不想給自己的家人的惹來麻煩。
藍晨送她出門,昭雪還沒走,大約在看他們要談多久,試探他們的關系親密程度。
眼睜睜看著藍晨送若塵上了馬車,昭雪雖然戴著斗笠,瞧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姿態就可以看出,她顯然有些不悅。
原本也是,正經的未婚娘子在這里被冷遇,未來的夫君卻和別的女子在內室交談,還不讓她知道是什么事情,事情談完還親自送人家上車馬,一副關切的表情。
覺得自己很多余。
“原來公子與若塵姑娘如此熟悉。”她幽幽地說道。
藍晨面無表情,若是別人,一定會擺脫自己和別的女子有糾纏的事實,可藍晨卻不置可否:“是很熟悉。”
昭雪:“……”都不知該如何接下文了。
藍晨掛念若塵交代自己的事情,所以對蕓娘說了幾句,讓她幫助昭雪選香料,對昭雪說:“我與譽王約了還有事情,先走了。”
“那必然是正事,公子不必理會我,去忙正事要緊。”昭雪溫柔地說,眼神透過斗笠薄紗,瞧著面前如朗星一般皎潔的藍晨,心里對他更為仰慕。
小若說:“可是,我們家姑娘難得出來一次,公子,你都不親自為她選一款香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