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人來人往,張鳳內心卻頗為凄楚。
難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就這樣了嗎?
長到十八歲,可不是讓一個殘廢糟蹋的。
女兒家的身子是如此寶貴,是最好的籌碼,若不能使用這個籌碼,下半輩子就全部毀了。
她父親曾經拿全部的身家買了一個官位,如今看來,他是贏了。
那自己,也要拿出自己全部的賭注,賭一個前程出來。
她摸摸荷包里那一袋東西,仿佛是堅定了自己的心。
真的是命運也同情她的遭遇嗎?
她看到一個男子,搖搖晃晃地,從大堂里出來。
兩個丫鬟攙扶著他說:“二公子,你累了,扶你下去歇息一下吧。”
“累什么累,別亂說,我大哥腿瘸了,還精神奕奕的,我這個當兄弟的,怎么能退縮,今日還是我第一次主持家里的大事,滾開,我,我去小解一下,就來。”
藍豹第一次主持家業,酒量不支,所以現在喝得有點多了,怕失禮,想找個地方解救。
張鳳握緊荷包,緊緊地跟了上去。
藍豹在前面走,她小心翼翼地跟隨在后面,此刻對于她來說,藍豹是她要賭的運氣。
她要付出全部去賭,輸了,那就是命數。
忽然,一個小丫鬟轉了出來,她急忙躲避,擔心讓人瞧見。
那小丫鬟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看到藍豹,眼角也撇了一眼躲在廊下的張鳳一眼,裝作吃驚的樣子:“二公子,你這是去哪里?”
藍豹看著找個丫鬟,迷迷糊糊地說:“你是哪里來的丫鬟,好似以前沒見過,我,我這是找茅房,茅房在哪里?”
“二公子許是吃酒吃糊涂了,茅房不在這里,不過這里有一處小房間,里面有恭桶,二公子可以去應急一下。”
“恭桶?恭桶就恭桶吧,帶本公子去。本公子,憋不住了。”
“是是是,二公子請隨我來,這里偏僻,無人,二公子不會讓人發現的,待二公子用完恭桶,奴婢再去倒掉就是。”
小丫鬟伶牙俐齒的,說完眼角還瞟了一下張鳳,見到她跟在后門,也就放心了。
此刻,在假山上,站在了高處,若塵發現,藍晨的眼角一直盯著某處,順眼瞧了過去,只見有處長廊,還有個小房間,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說:“我走了,不能和你待太久,面對人家說閑話。”
“好吧,這戲原本也不適合你看。”
“什么戲,哪里有大戲可看?”
不遠處,傳來鑼鼓喧囂的聲音,還真的是有大戲開唱了。
她轉身就走。
藍晨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流露一絲笑意,將自己的身軀隱蔽了些,他剛隱蔽好,就看到那個丫鬟攙扶著藍豹,從長廊盡頭慢慢走了過來,他的笑容更加深了。
若塵啊若塵,真正的大戲在這里,不適合你看而已,讓你看見了,只怕會更影響本公子在你心里的形象。
他叼著那枚枯草,心想,藍豹啊藍豹,你不過是一頭地上跑的土豹,還想飛上天去,做夢吧你。若不是治療腿期間,不許飲酒,他真想浮一大白,好好看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