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笑起來：“殿下，你何曾開始關心若塵的終身大事了？”
滕王這段時間睡不好，吃不好，原本他就是一個病嬌，如今心事更加重了，一想到若塵和藍晨在一起，他就覺得心煩。
可，偏偏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完全看不到他的陰郁。
外面忽然下起雨來。
若塵說：“殿下，天色晚了，孤男寡女的，始終不便，而且，我要讀書了。”
“若塵，那譽王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藍晨，跟錯了人，這輩子他若跟著譽王，很難封妻蔭子，很難建功立業。你若……”
“殿下……”若塵打斷他的話：“若塵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又一點薄產，實在不適合參與這些政事，求殿下勿對若塵說這些，何況君子不黨，若塵只想安心念書，將來當一個清貴的翰林，已經心滿意足。”
滕王深深看著她，許久，才裂開嘴，笑起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因為他一貫很少對人笑：“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墻不回頭，說的就是你，如果魏王登基，你們全部會死，難道你不知道？”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滕王一怔，到底是解元，張口就是一句好詩，他都不知道若塵能做這么好的詩，一時間他都無法反駁。
“你是讓那藍晨迷了魂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誰才是對你最好的人。”
滕王拂袖而去。
門外的小烏聽得真切，她好心疼主子。
主子，竟然變得如此卑微了嗎？
滕王郁悶地坐在馬車上，對小烏說：“你說，若塵是不是很傻？她明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譽王是我們皇子里，資質最差的，文不拔尖，武不能打，魏王動一根手指頭，他就暈頭轉向，藍晨偏幫的是譽王，如果奪儲失敗，他們就全完。”
“殿下正好可以漁翁得利。”小烏真心地說。她覺得，皇子里，最聰明的是滕王殿下，雖然有些身體不好，可也強撐著活到二十歲了，看這架勢，應該還可以活下去。
“是啊，本王可以漁翁得利，可若得到天下，卻得不到她，又有何用？”他說：“小烏，你覺得本王是不是得病了？”
小烏嚴肅地說：“殿下，你這不是得病。”
“那是什么？”
“是報應，報應來了，殿下辜負了那么多的女子，將她們完全當垃圾，如今，遇見了一個喜歡的，偏偏她當你是垃圾！這不是報應是什么？”
滕王微微點頭：“你說的對，小烏，長進了，聰明了，該賞。”
小烏竊喜，主子總算夸自己了。
“來，把你的手拿來，那個有完好無缺尾指的手掌，拿來本王瞧瞧。”
“殿下……好似有刺客，小烏出去瞧瞧去。”小烏急忙溜了出去。
滕王微微嘆息，譽王斗不過魏王，只能自己出馬，漁翁得利的會是譽王。
幫譽王，就是幫若塵，他不希望若塵死。
她完全不知道，魏王有多么殘忍，凡是得罪過他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他記仇，而且可以記得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