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祥氣恨得暗自咬牙,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您如此待自己的親侄子侄女就不怕遭報應嗎?”
張德旺咧嘴一笑,淡淡道:“你現在年輕氣盛不懂得權衡利弊,難免會心有抵觸,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自然就明白二叔的苦心了。男人啊,不應為了那點子兒女情長毀了自己的前途,你是個聰明人,叔不忍心看著你將來為生計所累!”
“哼!”張貴祥冷哼一聲,看向了別處。
“行啦,氣歸氣,咱們還是說正事兒要緊!”張德旺掃了一眼灶間門口,大聲嚷道:“孩兒他娘,水燒好了沒有啊?”
很快有婦人的聲音傳來:“來了來了......”
穆敬荑這邊兒因著怕再遇到張貴祥,一路小跑兒回了鎮子。經過鎮東邊大柳樹下時,隱隱聽到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低聲議論著什么。可當她走到近前想要聽清楚些的時候,那些人又轉了話題,開始說起別個了。
她一邊走,一邊回頭去看那些人,只恍惚聽到一句“那趙氏估計真要跟人跑了,有這樣的娘帶頭兒,閨女能好到哪里去......”
穆敬荑心中是又氣又怒,趙氏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有好好的日子不過,為啥非要搞這些臭名聲的事情來做?真是害苦她這個做女兒得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親自去鎮南邊找一趟。若是能將趙氏尋回來更好,不能那就全當散心了,反正回到家里,面對著穆云山那一張滿是怨氣的臉也不會好過。真不知這穆家是犯了哪門子太歲,整日里不得安寧。
沿著村中小路一邊走一邊觀察,不管是胡同里還是空地上,所有的地方穆敬荑都尋了一遍,直到走出鎮子了,仍是沒有見到趙氏的影子。難道她娘真跟哪個野漢子跑了不成?她氣惱的跺了跺腳,看著眼前茂密的竹林忍不住嘆氣。
“怎么了?誰又惹到你了?”突兀的聲音響起,穆敬荑立即轉頭,只見一位身著鴉青色長袍,腰系暗金色革帶,眉目清俊的男子,正雙手抱懷斜靠在不遠處的青竹上笑望著她。沒錯,此人正是何睿勍。
“你總這么突然出現,到底住在哪里呀?我都感覺自己被監視了。”穆敬荑斜瞥了他一眼,不禁撅了嘴。
“干嘛?你還想到我家拜訪不成?”何睿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閉嘴,我是尋你有正事!”
“想好買地啦?”男子站直身子,向她緩緩走來。
“嗯,只不過我想親自去試試,實在不行再換你去談!”穆敬荑垂著頭,雙手扯著衣角,生怕對方因為自己的不信任而惱怒。
“不信我是吧?”何睿勍走到近前,雙腳站定,低頭看著她,語氣不辨喜怒。
聽他如此說,穆敬荑不覺紅了臉,小聲辯解道:“不是......只是...只是你并非臨江鎮人士,想要買地也許會被拒絕......”
“哼,這點你放心,那些里長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地皮賣與不賣本身就是由著他們做主的,何況咱們還要繳稅,他自是樂得!”何睿勍淡淡笑道:“不是說好了,地契會寫你名字嗎?所以此事你根本無需擔心!”他說著還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穆敬荑的頭。
“不是,你我非親非故,你一個陌生男子去買地還寫我的名字,旁人得怎么看啊?”穆敬荑心中起急,仰頭看向他,順道躲過了對方想要再次揉搓她頭發的大手。
見她躲開,何睿勍只得意猶未盡的收回手:“我管旁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