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穆敬荑猛然覺得身上仿佛壓了千斤重擔一般,四肢百骸甚至五臟六腑都覺得疲累至極。
終于,她控制不住身子的癱軟,從歇腳的石頭上跌落在地,又順著坡度滾了幾滾,直至落到平坦之處。
穆敬荑想要說話,可惜連舌頭都失了力氣,只剩下干瞪眼了。不一會兒眼皮也不聽使喚的向下落去,最終遮擋了視線。
“好你個大膽妖孽,竟敢在老身眼皮子底下作祟,看招!”蒼老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
“婆婆饒命......啊......”一個奸細綿軟的嗓音慘叫一聲,瞬間沒了聲音。
“婆婆,這就是您要尋的妖物嗎?”小童稚嫩的聲音略顯激動。
老嫗看著那已被雷火燒到魂飛魄散的小狐貍,不禁微微皺眉,有些遲疑地道:“以羅盤的反應來看,妖物不該只是這個道行啊,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小童抻頭看了看羅盤,再次問道:“婆婆不是說這羅盤已經傳了幾代巫者了嗎,也許是太過老舊要壞了呢?”
老嫗癟著嘴,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多少年沒遇到妖物了,也許真是年久不用所致。”也不知她是摸了那個龍頭拐杖的哪里,手中竟突然多了個金屬長勾,沖著地上死透的狐貍一揮,那橘紅的脖頸就被牢牢勾住了。
“孫兒,拿著!”老嫗將鐵鉤遞到小童手中,再次掏出羅盤探看。“咦,不對呀......”干癟的眼皮堆疊起更多褶皺,昏黃的老眼順著羅盤指針方向看去,隱約見到一抹艾青落在百米開外,周圍散落著一些碎石,與這荒涼之地相比顯得有些突兀。
“婆婆,您在看什么?誒,好像是個人!”小童忽的驚叫道。
“走,過去看看,總覺得有些古怪!”老嫗拎著拐杖,示意小童跟上。
祖孫倆來到那抹艾青近前,發現果真是個人。
小童忍不住伸腳踢了踢她,見沒有任何反應,仰頭看向老嫗:“婆婆,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老嫗正盯著羅盤上一動不動的指針愣神兒,冷不丁聽到他問話,氣惱的收起羅盤,嘟囔道:“探探還有沒有鼻息不就清楚了!”
“哦!”小童蹲身,伸出一根不算干凈的小手放到穆敬荑口鼻前。“婆婆,還有氣!”
此時的穆敬荑突然聞到一股腥酸之氣,難過的幾欲作嘔,可惜渾身失了氣力,根本動彈不得,心里簡直郁悶到了極點。
“嗯?”老嫗聞言微微蹲下身子,往跟前湊了湊,干瘦的鼻子用力翕動兩下,臉上詭譎一笑:“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怎么了婆婆?”
“這是剛被那火狐附過身的倒霉蛋兒,妖物突然離體她一時承受不住,這才失了氣力。我說那妖物怎么變得如此弱了,竟是附過身的。唉!可惜了這丫頭一身好皮肉。”“干枯如老樹的手掌緩緩摸上那白皙細嫩的臉頰,口中忍不住嘖嘖出聲,仿佛眼前是美味佳肴一般令她垂涎。“若是早些年讓老身遇到你這么個尤物該多好,真是令人......”
小童好奇,學著她也摸了摸那光潔的臉蛋兒,嘿嘿笑道:“是挺好看,比山下的菱花好看多了!”
老嫗瞥了他一眼,無奈搖了搖頭:“這樣吧,我背著她,你挒著狐貍,咱們走小路繞回楊家廟。這丫頭年紀尚輕,做個傀儡伺候咱們祖孫倆正好兒!”說完她神秘輕笑,仿佛撿了個大便宜一般,雙手一較力,就將穆敬荑拎的半坐了起來。
正待老嫗要將人背上后背的時候,突然一只皂白靴子落入視線,緊接著是另一只皂白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