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紛紛看向院門口,只見來人眉如墨畫,眸若星辰,挺直俊逸的鼻梁,棱角分明的淡雅唇瓣兒,嘴角微微勾起,銜著一抹明朗的笑意。
頎長的身形襯得雅竹紋月白交領長袍格外挺括,外罩的水藍色云霧紗對襟大袖長衫也愈加飄逸。
腰束天青色銀絲繡云紋錦帶,鏤空雕花的銀質發冠將烏發高束在腦后,只余幾縷垂在額前,隨著走動帶起的清風向后飄揚著,無形中更添了幾分俊美與灑脫。
此人正是一早跑去福全鎮送貨的何睿勍。
張桂花不覺看呆了眼,直愣愣的盯著門口,嘴巴微張,實在難以置信世間竟有比哥哥還要俊朗的男子。
徐儷菲本想揶揄幾句,一時卻也挑不出什么錯處來,只恨自己娘親將她生的平凡了,否則怎會連個張貴祥都攏不住。
趙氏見他進來,立即笑道:“何賢侄,你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笑的如此歡喜?”
穆敬荑起身跑過去,接過他遞過來的布包,打開來瞧了一眼:“你怎么想起買這個?我娘都已經買了!”
何睿勍微微蹙眉,看向趙氏方向,見到幾女面前小方桌上堆放的繡線,先是沮喪后又舒了口氣。
“嗐,不一樣,我這可是從尚品樓里買的,屬于咱們這兒最為貴重的極品彩線,也只有臨近端午才有得賣,一般人還尋不到呢!”
“凈亂花錢!那幾個金蟾都順利交付啦?”穆敬荑嘟囔一句,轉而問道。
何睿勍得意一笑:“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馬上要過端午了,哪個鋪子不是盼著生意興隆,想趁著節日大賺一筆。
你若是有能力,最好多做些,咱們節日時再擺趟攤兒去,多掙些銀錢,作坊也能早一日蓋起來!”
見他們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兒,桂花臉上神色變換,不禁喃喃出口:“敬荑姐的表哥生的真好!”
趙氏聽了臉上立即帶了笑:“那是,畢竟是大家出身,品貌自然不凡!”
桂花贊同的點點頭,引的徐儷菲暗自欺了鼻子。
穆敬荑拎著裝彩線的布兜就要放進屋里,被趙氏一眼瞥見,連忙攔了:“等等,你手中那是什么,快給我瞧瞧!”
“哎呀,娘,也沒啥,回再看吧!”穆敬荑瞟了一眼桌旁的另兩個人,不想被誤會刻意炫耀。
可惜趙氏并沒有給她躲避的機會,直接起身一把搶過,打開袋口,將里面的物事拿了出來。
“你這死丫頭,有這么好的絲線為何要收起來,一起編了豈不更好!”
趙氏一邊說著一邊坐回原位,將彩線掏出幾縷放到桌上,眼露挑釁的瞥了一眼徐儷菲,扭頭對正走過來的何睿勍道:“何賢侄,這彩線你是從哪里買的,不便宜吧?”
“哦,嬸子,這可是全福鎮最高檔的彩線了,即便是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用的也不過如此。”
“呵,你怎肯定那是最高檔的,年歲不大,話說的倒是不小!”徐儷菲語帶譏誚的掃了那繡線一眼,撇了撇嘴。
“看來這位姑娘并不識貨呀!唉,也難怪,畢竟普通人家沒有幾個舍得花一兩銀子買一小扎彩線的,何況我買的又是五色。
線的好壞更無需多說,用手一摸用眼一看自然明了。”何睿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穆敬荑身后,眼中漸漸露了笑意。
“福全鎮的尚品樓,不知你們聽沒聽過,那里只有常去光顧的客人,才會知曉每年端午前都會有開光納福過的祥瑞彩線售賣。
每一支都是最好的天蠶絲經由多到工序精挑細選后再添加五福云香紗紡成,色澤艷麗,手感潤滑,嗅之有淡淡奇香縈繞,常伴可避邪祟,利心養神。”
何睿勍偷眼觀瞧,發現那兩個陌生小姑娘連同趙氏都是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噢,我忘了說了,這種線的名字叫遂愿!”
“啊?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高檔物事,我能摸摸嗎?”桂花驚訝的簡直合不攏嘴,略帶羞澀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