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功名嗎?”
程媒婆搖搖頭:“可他的堂弟......”
“他堂弟得了官兒會給他做嗎?”
“憑啥給他,也沒那規矩!圣上的旨意,豈能私自更改?”
“還是了,那他堂弟做官又與他何干?何況還不一定做得了官!”穆敬荑輕蔑地撇撇嘴,轉頭看向一直未開口發言的素衣媒婆。“您又是介紹的哪家公子?”
素衣媒婆淡淡一笑:“回小姐,奴家介紹的是位官爺,相貌堂堂,掌管一縣大小事務。”
程媒婆詫異的看向她,穆家就算再有錢,也與真正的官家不配啊,怎會真有人為縣老爺說媒呢?“這位姐姐,您不會是位官媒吧?”
素衣媒婆笑了笑:“奴家的確是祈安縣的官媒,姓宋。”
“祈安縣,離這里可不近啊!”程媒婆點點頭,頓時覺得自己比之矮了一截兒,身份氣度,言談舉止都不敢相提并論。
坐在一旁自顧自喝水的張德旺媳婦,此時正端著茶碗,怔愣在那里。剛她還暗自偷笑,穆家丫頭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如今看來,卻是自己見識短淺了。
試想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如今竟搖身一變成了店鋪里的掌柜,穆云山這個三腳踹不出個扁屁得主兒也成了作坊管事,趙氏那個不守婦道的賤坯子竟也開始揚眉吐氣了。
早前慣愛嚼她舌根的人,紛紛開始拍馬說好話,見到那賤婦左一個管事娘子,右一個穆夫人,哄得她整日里笑得跟朵兒花似的,真真是氣死個人。
就連最近張德旺去村里閑待著,想尋個說話的人都難了,誰也不愿聽他吐槽穆家,拿趙娘子那點兒陳芝麻爛谷的事情嚼舌了。
如今這姓穆的小蹄子再嫁個官爺,那穆家豈不是真要將他們踩在腳底了?
思來想去,她愈加覺得可怕:“誒,穆丫頭,之前那位閆公子你果真忘了嗎?
我可聽說,當初人家突然退婚,你一時心傷竟尋了短見呢,也不知最終是怎么活下來的。嘖嘖......”
穆敬荑蹙眉,冷冷的看過去:“嬸子真是說笑了,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連人家面兒都未見過,又為何要尋短見呢,你這謊扯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宋媒婆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似是要笑,又想極力忍住,表情不覺間有些怪異起來。
程媒婆瞧了兩眼不明所以,倒也沒敢開口問詢。
趙氏生怕女兒再想起傷心事,立即起身,快步走到東屋,抽了個雞毛撣子出來,對著張德旺媳婦揮了揮:“滾,趕緊給我滾,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請你來!”
“誒,趙娘子,您這是做什么?我只是實話實說,若有不到之處,您直說便是,何顧要動怒呢?”
“滾出去!”趙氏又上前兩步,厲聲斥道。
誰知張德旺媳婦竟是有恃無恐,口中說著軟話,腳卻沒有挪動半分。“趙娘子,我這還想求您賞個差事做呢,哪能就這樣走啊!”
“賞你差事?原先我倒還考慮考慮,如今以你這副做派,別說賞個差事了,能讓你全須全尾的出這院子都算仁慈的,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趙氏恨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