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兒子委屈啊,今日竟被一個冒充官差的人派手下打了......”他哭喪著臉,撲到父親身前,抱著大腿就哭了起來。
王璟合氣的額頭青筋直冒,兒子那臉腫的厲害,又是青又是紫又是紅的,著實凄慘,往日里他再氣也沒下過如此狠手啊。
“閉嘴,哭什么哭,有事說事!”
王劼抽抽噎噎抹了把眼淚,將剛剛經歷的事情添油加醋篡改了一番,講給了父親聽。
王璟合雖深知自家兒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可如此聽來,也難免動怒。“你說那人只及弱冠?不對啊,咱們昌隆縣的縣令早就到了知命的年歲了,肯定不是他。”
王劼懊惱地拍了下大腿,站起身坐到了椅子上,比手畫腳的解釋道:“要不說呢,兒子當時也是被打蒙了,這才沒反應過來。
可之后越想越覺得不對,就帶人回了酒樓,結果店家卻說他們早就走了。因此兒子猜測那人定是扯了謊,頂多也就是個富家小子,有幾個臭錢兒得主兒。”
“難道是縣令家的小子?嗯,也對不上......”王璟合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忍不住戳了他腦門兒幾下。
“你呀你呀,讀書讀書不行,經商經商又閑辛苦,整日里不務正業,游手好閑,不挨揍才怪呢!”他恨鐵不成鋼的斥了幾句,眉頭不覺間擰成了川字。
“爹,兒子知道錯了,求您幫忙查查,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咱們縣里的官兒。哼,若不是,兒子必將今日所受的欺辱加倍還回去!”王劼咬了咬嘴里那東倒西歪的牙,恨恨的揮了揮拳頭。
“行,我這就給你問問去!不過我可告訴你,以后再不準如此莽撞了。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一定哪次趕倒霉,你就踢到人家的刀刃上了!”
王璟合起身,將桌案上的東西斂了斂,背著手便往外走。
行至門口,卻發現兒子并未跟出來,立即扭頭,就見王劼正對著桌案的方向,抻著脖兒,探著腦兒,兩手悄悄的翻開一條縫隙,瞇著眼睛向里觀瞧。
王璟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腳脫下鞋子,照著兒子的后背就丟了過去。
“啪...稀里嘩啦......”
可惜他這準頭兒并不咋地,人沒砸到,放在墻邊的撣瓶卻碎了一個。
王劼聽到聲響嚇得一哆嗦,慌忙抱頭蹲了下來: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道錯了!”
“你,你個逆子!”王璟合不覺悲從中來。
穆敬荑這邊兒吃飽喝足,又回到作坊忙了半日,總算將那格外精細的陶泥放到陶盆中用油布密封好了,蓋上木蓋兒,等待陳腐過程的到來。
天色將暮,她婉言謝絕了趙氏吃完晚飯再走的提議,騎著小紅往福全鎮趕去。
回到凌霄苑正趕上大伙吃晚飯,安康笑著迎上來:“小姐,灶間給您留了飯,要奴婢給您端屋里去嗎?”
“嗯?咱們不都在一屋住著呢嗎,哪有吃飯的地方?”她疑惑問道。
“主子,您不在的這兩天,后院的屋子已經干透了,秦姑娘便下令讓大伙搬了進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穆敬荑點點頭,余光瞥見棗紅馬悠悠達達回了馬廄,慢條斯理兒的嚼上草料了,這才邁步往后院走。
“秦姐姐身子還虛嗎?”
“奴婢看著倒是與之前并無兩樣了。”安康說完轉頭進了灶間。
“你回來啦!”秦湘推門走了出來,臉上噙著溫和的笑,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從未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