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雨總算停了,穆敬荑果斷催著徐亮快點兒走。
也幸虧她有先見之明,沒讓大伙坐車,否則非得陷進去不可。道路上不光積水嚴重,浸泡之下路面也軟了不少,空車軋上去都是一走一打滑。
徐亮只得趕著車先走,穆敬荑與昕雅、曹千鈞則步行下坡。
為了鞋子不臟,她直接脫了拎在手上,明顯比另兩人快了許多。臉上不免得意起來,滋溜滋溜的稀泥沒入腳趾,涼涼癢癢的,覺得還挺有意思。
昕雅和曹千鈞忙著趕路,誰也沒注意這點,等到了大路旁的時候,兩人在草叢上忙著蹭鞋,卻意外聽到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哎呀,小姐!您怎么脫鞋啦?”昕雅嚇得連忙跑過去遮擋,可惜還是被曹千鈞反應迅速的雙眼看了個正著。
白白嫩嫩的纖足,微微弓著弧度,五個瑩潤俏皮的腳趾扭動著,在清亮的水中鉆來鉆去,攪得水花迭起,愈顯晶瑩。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眸中溢滿癡迷之色,腦中一遍遍閃現剛剛見過的場景,不能自拔。
“曹兄弟,過來上車吧!”徐亮在路旁喊道。
昕雅回頭掃了一眼,見到曹千鈞那副模樣,立時惱火起來,忍不住斥責:“看什么看?”
徐亮聞言咧著嘴笑,忙沖著曹千鈞招手:“快來吧兄弟,干嘛要遭人嫌棄?”
“啊?哦哦,這就來!”他龐大的身軀陡然一震,這才回過神來,略顯尷尬的轉過身子,向馬車跑去。
穆敬荑在昕雅的嘮叨聲中嘆了口氣,將洗凈的那只腳在褲腿上擦抹干凈,穿上鞋子,又接著洗另一只。
“你們規矩真多,腳誰沒有,這有什么可藏的?”她撇著嘴嘟囔道,氣的昕雅直跺腳。
“小姐,您是女兒家,這就如咱們女子的清白一般重要,除了婚后的夫君,不得讓外人瞧見!”
“呵呵,就許他們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卻要捂得嚴嚴實實,忍氣吞聲一輩子?哼,那還不如不嫁呢!”
她負氣般的將另一只鞋子穿好,揚起脖兒不服氣的丟了一句,快步向馬車走去。
昕雅急的在后面追:“小姐,您不能當奴婢的話為兒戲,如今您身份日漸尊貴,不能再任性了,要有個女兒家的樣兒,才會得人尊重。”
“我又沒在大庭廣眾之下,何必如此較真兒?”穆敬荑扭頭白了一眼。
“可他曹千鈞是個外人!”昕雅怒道。
穆敬荑頓住腳步,疑惑道:“干他何事?”
昕雅抬眼看向車轅處,見徐曹兩人都在回頭看她們,更覺張不開口,支吾了半天也沒敢吐露實情,憋得小臉通紅。
穆敬荑見她不說,也不勉強,到了馬車邊,直接一抓車壁,自行上去了,引得昕雅又是一陣氣惱。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很安靜,車廂外也只有徐亮一人說的忘我,曹千鈞則全程倚著車壁假寐。
雨水雖大,官道卻沒有多大影響,依舊行駛通暢。
天色黑透,一行人終于到了祈安城外的客棧。
這次并沒有慘到去住柴房,四個人開了兩間比鄰的屋子。是夜,穆敬荑洗漱完畢正要睡覺,卻發現昕雅似乎并沒有想睡的意思。
“喂,你不困嗎?”
昕雅從窗邊收回視線,理所當然得道:“我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