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的話令穆敬荑陷入了沉思,看來景惠山莊也不是個簡單地方,大宅門里的日子不好過啊!
許久,她問道:“途徑那里,你們想回去看看嗎?”
流川沉吟了一會兒,看了下船艙方向:“看夕瑤的意思吧,她若想去便去!”
“嗯,難得來一次,以后不知何時會再來了!”回想這一路的艱辛,穆敬荑頗為感慨。出門游玩是好,可外面終究不是家,少了那份踏實安定,總覺得心是漂著的。
船行了半個月左右,終于從云州到了千里之外的陵州。
陵州多山,行至這里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日陽高升,光線穿過云霧灑在崇山峻嶺之間,金光燦燦,瑞彩千條。山巒上亭臺棧道比比皆是,廟宇樓閣星星點點,掩映在綠色之中若隱若現。
仔細看去,山腳處,半山腰都是建筑,有的巍峨聳立,有的龐大恢弘,依山而建,靠水而居,眾人仿佛在畫中閑游一般。
窩在屋里的夕瑤終于肯出來了,倚在船舷上憑欄遠眺,眼中微光閃閃。流川從倉里出來,剛想詢問小姐搬運貨物的事,就看到了她。
“夕瑤,你想回山莊看看嗎?難得回來一次。”他走上前,伸手攬過夕瑤的肩膀,湊近些又道:“要不咱們去看看二公子也行,祭拜一下也算聊表思念。”
“嗯!”夕瑤抬手抹了把眼淚,語帶哽咽。
到了港口,穆敬荑與夕瑤先行下船,租了輛馬車隨著人流奔到陵州城,找了家客棧定好兩間房,依舊是流川與福瑞、寶坤住一間,她和夕瑤一起。
不知是已經入秋的緣故,還是陵州這里的氣候不同,明顯比在福全鎮時涼爽許多。
街市上往來的人中,有很多穿著異服長相粗獷的外族人,基本上都是窄袖長衫,各種袍子,很難看到云州那邊的款式。
衣衫用料大多是綢緞之流,很少有繡花之類的裝飾。顏色也以松花綠、靛青、赫赤、姜黃為主,很難看到云州那種柔和的風格。
女子戴著高高的桶帽,兩鬢處垂落大顆大顆的瑪瑙綠松石珠串,有的額上還綴著齊眉珠簾。男子也大多頭戴帽子,造型顏色各有不同。
“他們也是咱們朝暉的人嗎?”穆敬荑轉頭問夕瑤。
只見她搖搖頭:“不是,這些都是恪嵖人,離著陵州很近,時常過來售賣各種皮毛和珍貴藥材。”
“哦,那這恪嵖是不是處在咱們朝暉的北方?”穆敬荑不覺間想起了前一世的蒙古,與這些人的打扮有些類似。
“確切的說應是西北方。”夕瑤領著她一邊逛街,一邊往流川他們要送貨過去的鴻雁樓走。
陵州城依山而建,建筑忽高忽低,全憑山勢走向而定,一條主街貫穿首尾。兩旁店鋪鱗次節比,看上去商業比之云州要更為發達。
很快就見到一處紅柱飛檐的高大建筑,上面艷紅的牌匾龍飛鳳舞寫著‘鴻雁樓’幾個大字。
夕瑤輕扯了穆敬荑一把:“小姐,咱們到了!”
果然,在門口的眾多車馬當中,福瑞和寶坤正忙著搬運箱子,一位小伙計跟在后面似是叮囑著什么。
流川守在車旁,與牽著韁繩的車把式說著閑話兒。
穆敬荑見他們聊的認真,便沒有打擾,與夕瑤一起走進了酒樓大廳。
剛進門,就有小伙計迎了上來,滿臉堆笑著問道:“二位客官里面請!敢問您是去樓上雅間還是在廳里?”
“就廳里吧!”穆敬荑掃了眼大堂里的熱鬧景象,猶豫了一下道。
夕瑤頓感驚訝,詫異的掃了她一眼。
伙計愣了愣,立即笑道:“好,客官請隨小的這邊兒走。”伸手一引,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