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猶有不信:“坊間對這位大夫人如此尊崇,她的兒子接連闖禍總也得留些影兒吧,怎會無人知曉?”
虞殊淡淡一笑:“那小姐可是孤陋寡聞了,在陳氏這個毒婦面前,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我爹為生意時常奔走,并不能總盯著她,偶爾回來,詢問下人,也都是陳氏交代好的話束,根本聽不到任何實話。
陵州百姓有幾個真正見過他們母子本人的?還不是傳言和道聽途說,這些都被陳氏控制得牢牢的,真相自然無人得知。
否則我一個山莊的六小姐,即便再不得寵,也不會如此簡單就被賣掉啊!”
穆敬荑恍然大悟:“原來是靠的輿論!”她心中一喜,瞬間精神:“咱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虞殊對此并不看好:“您一不是本地人,沒有人脈,二更沒有路子,誰會聽您的?難道讓那兩個小廝去宣揚嗎?哼,估計沒走出巷子就要身首異處了!”
“那倒也是,此處必定不是云州。”
“所以,還是我的主意更好些,你只需抓住陳氏那個混賬兒子,井琪生性最喜美女,我觀穆小姐生的不錯,用美人計最為可行。”虞殊說著,還特意盯著她瞧了兩眼。
穆敬荑立即惱怒:“這有關女子名節,我才不去,士可殺不可辱!”
“哼,又不是讓你委身于他,只是引他到僻靜處,然后一悶棍敲暈,以此勒索那陳氏上鉤,乖乖將流川放回來。”虞殊無語,暗自翻了個白眼兒。
“那我萬一沒打暈他,或者力度控制不好,出了人命怎么辦?”
“出了人命也就省心了。”虞殊低聲嘟囔一句,見她一臉擔憂,又道:“帶著福瑞或者寶坤,讓他們充當打手。
哎呀,你放心,那浪蕩貨從未練過功夫,只長了一身囊肉,好對付的很!我若不是怕被認出來,我就自己去了!”
“可......”穆敬荑仍有些猶豫,瞥見床上夕瑤纏著繃帶的腿,又忍不住心疼。
算了,就拼一把吧!
離開客棧時,她將夕瑤身上的匕首帶上了,不過并沒有直接去井琪常去的花樓或者賭館堵人,而是沿著小路摸去了鴻雁樓。
雖然不愿求助于劉公子,可與流川的性命安危相比,她那點兒臉面也就不算什么了。
夜風習習,比之白日寒涼了不少,她下意識抓住斗篷前襟,交疊著斂了斂,感覺稍微好了些,可還是后悔衣衫穿少了。
幾聲鴟鸮鳴叫,伴著夜風吹動山林的沙沙聲,傳出老遠,令人毛骨悚然。
穆敬荑抬頭看了看天,月影朦朧,星光不見。因為怕被發現行蹤,她連燈籠之類的照明物都沒有帶,此時四周黑洞洞的,生怕一個看不好,踩空掉下去。
好不容易行至鴻雁樓后院小門兒,突然一個黑影竄了過來,嚇得她慌忙后退,就在身子即將懸空的剎那,被扯住腰帶扥了回來,驚出一身冷汗。
雙腿不自覺有些癱軟,只一瞬的功夫,她仿佛又穿越了一次似的,漫長又無措。
“你是哪個?”穆敬荑迅速回首,看了下山門,全神戒備起來。
“我家主子有請,剛剛唐突了些,還請小姐勿怪!”對面之人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輪廓,只能從聲音上判斷,是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