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黃沙可是寶貝,它們可以制做玻璃,到時候安在窗戶上,或者做成燈具,可漂亮了。”穆敬荑得意笑道。
“玻璃?”何睿勍一臉茫然。
“唉,你有紙和筆嗎?我可以把制作方法寫下來。”
“這……這上哪里尋紙筆去……”他慌忙翻自己的衣兜,就在兩人都快絕望的時候,翻出了一條帕子。
“嗯?”穆敬荑劈手搶過,發現是自己曾用過的,后來死活找不到的那條。
“原來在你這兒,我還以為丟了,害怕了好久!夕瑤說女子的東西不能丟,被人撿去要招是非的。”
何睿勍垂眸,有些赧然。“因為要離開,想留個念想兒,這段時間我都是靠此物支撐下來的。”
他聲音低沉,竟多了股哀傷之感。
穆敬荑展開帕子,從衣衫里側的布兜里翻出一根燒焦了頭兒的小棍兒,蹲下身,放在膝蓋上,將燒制玻璃的方法寫在了上面。
何睿勍隨著她蹲下,張開破舊的袍子為她遮擋風沙。
一方帕子寫的滿滿當當,她終于書寫完畢,交給了對方。
“給你,收好了。我只是知道方法,并未真正實驗過。你若信我,就多試幾次,不怕失敗,只要堅持就一定能成功。有了它,你就不用擔心沒銀錢了。”
“既然如此神奇,你為什么要給我?”何睿勍有些不敢置信,托著那方帕子,倍感沉重。
“廢話!你不是說要我嫁給你嗎?那還不努力賺錢,早點兒辦完事回家!”穆敬荑怒其不爭的伸手戳他腦門兒,一副嗔怒模樣。
“哦,謝謝你!”他一把抱住她,“為了你我也要拼盡全力,你還是快點兒……”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見穆敬荑的身影逐漸虛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一陣煙塵般消失了。
“不要……”穆敬荑如窒息一般,恍然醒來,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懷抱當中,眼前之人五官硬朗,眼神深邃,高聳的鼻梁有些異域之感。
窘得她迅速起身,逃離開來,手忙腳亂的整理衣衫鬢發,生怕有何不妥之處,一會兒下轎說不清楚。
“對,對不起,我應是睡著了,忘了自己愛暈車了!”她匆忙尋個借口掩飾尷尬。
劉赟靜靜地看著她動作,剛剛的那份柔軟,令他沉醉,即便這小妮子再想遠著他也是不成了。
突然銀霜的聲音響起:“主子,將軍府到了。”
轎子不再搖晃,而是緩緩停了下來,終于落定在地。
穆敬荑沒待他反應,立即掀簾兒跳了下去,匆忙間欠點兒摔個趔趄。
看的銀霜直瞪眼,暗道這位穆小姐也太失儀了。
恰好有兩人一前一后從將軍府里走出,見到路旁的穆敬荑,那女子立即歡喜的迎了上來。
“穆妹妹,你到底去哪兒了?我昨日就派人給你送了帖子,你咋這么晚才到?”
戚俊芳一把拉住她的手,見她怔愣間露出未遮面紗的臉,不禁嗔怪的推了她一把。“你這丫頭,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又不帶面紗,是故意過來搶我表姐的風頭嗎?”
穆敬荑聞言,抬手撫了下自己的臉,這才發現面紗竟不知何時掉落了,順著耳朵摸過去,連忙系好。
“真得謝謝你提醒,我都沒發現,丟死人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懊惱的撫了撫額。
“走,我帶你進去!”戚俊芳抬眼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轉身拉著人向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