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問了好幾句,走在前面的丫鬟都沒有回應,穆敬荑就停住了腳。兩旁的樹木高大茂密,仰頭看去,幾乎連將軍府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這丫鬟眼生的很,如此草率跟來,實在有些愚蠢。
“穆小姐,您快點兒走吧,我家公子就在前面!”沒想到她剛停住腳,對方就折回來了,這下穆敬荑更懷疑了。
她穩了穩心神,一邊捶著腿,一邊隨口問詢:“你家公子是哪位?今日有好幾位與我相熟的公子,一會兒黑燈瞎火的可別認錯了。”
那丫鬟表情抽了抽,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狀似打趣得道:“就是穆小姐最為相熟的那一位啊!”
“到底是哪一位?我這人怕黑,更怕蚊蟲,你若不說清楚,我可就回去了!”見她不答,穆敬荑立時拉下臉來,轉身就走。
嚇得那丫鬟連忙竄過去,張開雙臂站在了并不寬敞的路中間,一臉急切:“穆小姐,這里若沒有人領著,您自己是回不去的,何況這山上還有狼。”
穆敬荑橫了她一眼:“讓開!”
“小姐,我家公子都等了許久了,您又何故為難奴婢呢?”那丫鬟聲音大了些,雖然嘴上說著央求的話,身子卻未挪動分毫,將回去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正在這時,穆敬荑忽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而且不止一人。再看對面丫鬟臉上逐漸放松的神色,心下頓時一驚。
她看了眼道路兩旁的灌木,有心闖進去先躲了再說,誰知仔細一瞧,竟發現那些植物都長著鋒利的木刺。即便是豁出這身衣服,估計她也難逃被逮的命運。
“穆小姐,您無需害怕,我家公子待人溫柔的很,只要伺候得他滿意了,定會放您全須兒全尾的回去。”丫鬟突然一改之前的懦弱神態,桀桀笑了起來,眸底全是陰冷。
“穆小姐是吧?轉過來快讓本公子好好瞧瞧,聽說你有天人之資,堪稱絕色……”
穆敬荑聞言轉頭,冷冷的看過去,左手用力撫著右腕處的藤木手鐲,腦中急道:“凌霄,凌霄,你家主子要遭殃了,快快顯靈啊!”
一盞燈籠到了她近前,借著亮光兒,她終于看清了來人的廬山真面目。
若是沒有聽到剛才那番話,沒有見到那丫鬟的表情動作,她未必會將此人歸為壞人之流。不說多英俊,最起碼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甚至還帶著點兒書生氣。
“你是哪個?”穆敬荑一邊問話拖延時間,一邊偷眼兒瞄著那丫鬟的動向,隨時準備抓住機會往回跑。
不遠處一直偷偷跟隨的身影,此時也停了腳步,躲在樹上靜觀其變,卻并未有出手的意思。
“我是哪個?小姐這么急著問名姓,是打算跟定本公子了嗎?”
那人抬起另一只手上的折扇,沖著穆敬荑的下巴就伸了過去。
她氣的扭頭,向后退了幾步,一把將扇子打落,怒斥道:“惡心!”
“公子,她不識抬舉,用不用小的上去教訓一頓,捋順了再交給您?”那人身后的壯漢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即沖上去。
“去去去,都給我躲遠點兒,別打擾老子雅興!”那人不耐煩的揮揮手,眼中隱露威脅之色。
“是……”壯漢臉色一僵,悻悻的向后褪去。
“你不用害怕,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就沖這張臉蛋兒,井公子我也會好好待承,絕不會虧了你!”
“你姓井?”穆敬荑心中震驚,著實看了那男子幾眼,果然與廳里的陳夫人有些相像。
“怎么,小姐知道我?”井公子咧嘴一笑,愈加湊上前去,到了幾近附耳的距離,才壓低聲音道:“你不會是故意上鉤的吧?”
一股子脂粉味兒混合著酒氣撲鼻而來,惡心得穆敬荑直接捂著嘴沖到路邊,嗷嗷的干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