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去哪兒?”穆敬荑環顧四周,疑惑問道。
徐儷菲嗔怪的瞟了眼一旁的張貴祥,唇角微彎,含羞帶怯得道:“還不是你祥子哥,非說什么孕期多吃魚,可令腹中孩兒聰慧,三勸兩勸的哄著我過來了!”
“我...我這也是從郎中那聽來的。”張貴祥偷眼兒瞄了下穆敬荑,又迅速轉了視線,一心一意護衛妻子。
“嗯,好像還真有這說法!”穆敬荑煞有介事的笑著附和。
徐儷菲看了眼夫君反應,心里很滿意,遂眼珠兒一轉兒提議道:“今日咱們難得在此處遇到,不如一同去這鴻雁樓吃頓飯,也算是為你接風洗塵,可好?”
穆敬荑猛然抬臉,心中暗自思忖,這鴻雁樓可不是個便宜地界兒,一頓飯幾十輛銀子玩兒似的,徐儷菲這是從哪里發了橫財,竟大方至此?
就在她怔愣的時候,夕瑤突然低聲道:“小姐,要不您先同他們去吧,女婢正好回一趟福全鎮,趕輛馬車來,這樣回家也方便。”
張貴祥趁這檔口偷偷與自家夫人使眼色,想勸她換一家酒樓,身上銀錢恐怕不夠,結果直接被無視,急得他忍不住咳了兩聲。
穆敬荑正猶豫,聽到張貴祥咳嗽,覺得當人家面兒說小話不妥,連忙推了夕瑤一把,低聲道:“就依你!”
“哎,那奴婢先去了!”夕瑤歡喜的瞧了幾人一眼,轉身告辭走了。
徐儷菲斜眼看了看遠去的背影:“你這丫頭是哪里買的,貌似不太懂禮。”
穆敬荑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也是離家太久,白云青舍了。出去這一趟我算是明白了,哪里都不如家好,背井離鄉的滋味不好受,實在心難安!”
徐儷菲噗嗤一笑:“穆妹妹倒是會拽文詞兒了,真是稀罕!想當初咱們幾個在一起,看個書你是最懵頭的那個!”
“嗯?是嗎?”穆敬荑靦腆笑著,心里卻在腹誹:原主兒,你親娘都識字,自己怎會落個大字不識的名聲?真是的!
“嗐,這有什么假的,不信你問祥子!”說著徐儷菲就用胳膊肘拱了拱張貴祥。
“我那時候還小,的確不懂事,其實我娘就識文斷字,隨便請教些也就夠用了。”穆敬荑接了一句,面色如常。
見兩人不動,她又道:“為了慶賀你們即將喜得貴子,不如今日就我做東吧!”
“不用不用,我又不缺那兩個錢兒,何需你來請,走吧!”徐儷菲狠瞪了張貴祥一眼,挪動腳步向鴻雁樓走去。
剛一到門口,小伙計見是穆敬荑,態度立即親熱了幾分:“穆小姐樓上請,之前的雅間一直給您留著呢!”
說話間對另一位伙計使了下眼色,抬手虛讓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他們往樓上走。
徐儷菲有些氣悶,瞟了穆敬荑一眼,嘟囔道:“還要上樓,我怕身子不方便,在樓下吃不好嗎?”
伙計聞言掃了眼兩人的穿著,陪著笑開口:“這位夫人,咱們一樓大堂已經客滿了,二樓若不是穆小姐來也是座無虛席,如今正是飯點兒,難得有空位。
凡是曲江上行船的,沒有不知曉鴻雁樓做水產功夫手藝高超的,我們若稱第二,呵呵......放眼整個朝暉,還沒有人敢稱第一!”
伙計話說的倨傲,表情卻依舊是恭順溫和的,聽得人無從反駁。
張貴祥伸手撫了下夫人腰側,低聲道:“去吧,一樓人多且亂,吃著也不消停。”
徐儷菲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搭在丈夫小臂上,眼皮微垂懶懶開口:“那就上樓吧,小二兒,還不前邊帶路?”
店小二點頭哈腰,隨即轉身向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