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蓮囁嚅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出了事情原委。
言丈夫兄弟兩個,他們行二,平日里大嫂手腳勤快,又會來事,深得婆母喜愛。
四周的街坊鄰居總聽得老人夸贊大兒媳孝順,漸漸對顧玉蓮這個新進的兒媳有了比較,再見她時便多了些鄙夷之色。
丈夫得知此事,看她也開始不順眼,常催著她多在老娘面前盡盡孝心。
也不知老太太咋想的,在大兒媳面前好說話的緊,又時常拿吃用出來,分給大兒子一家。
二兒媳去了,不是念叨著衣衫沒得穿了,就是嘟囔著吃喝不對口兒了,總之是各種變著法兒的哭窮要東西。對于她來說,盡孝是需要銀錢的。
顧玉蓮無法,只得拿出嫁妝補貼老太太,一來二去的,花出的銀錢越來越多,卻變著法兒的便宜了大嫂一家。
她氣不過與自家丈夫念叨,不但沒得到理解,反而被罵摳門兒,胡亂編排人,小心眼兒。委屈又無處哭訴,她便不愿去婆母那里了。
可她越是不露頭,周圍的鄰人越是傳她不孝,婆母看她越是黑眼。
前些日子婆母發話,要她們出錢,說是漏雨要翻蓋房子,開口就是五十兩。
她與丈夫商量,一分錢沒得到不說,還被罵了一通。說她小家子氣,沒有大嫂實在,人家掏錢大方得很,早就交到老太太手上了。
她氣的說那錢是自己當初的嫁妝,丈夫卻嗤之以鼻,只夸大嫂勤快,銀錢是人家掙得,根本不屑于要她那仨瓜倆棗兒。
顧玉蓮無法,這才不再干那些紡線洗衣的雜活兒,出來做工。
婆母時不時就過來催上一催,大嫂也四處傳揚她摳搜,言婆婆蓋房小嬸兒不愿出銀錢,引得鄰人們更是看她不起。
丈夫除了指責她不孝順,就是埋怨她亂花錢,總之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無奈之下她才鋌而走險,想著凌霄苑的護膚品如此得人喜愛,不如偷摸兒順出一些,賣給花樓不得勢的粉頭兒。
這樣銀錢來的快。那些不成器的粉頭兒,沒能力去凌霄苑買胭脂水粉,又對那里的東西心馳神往。一聽到可以用便宜一半兒的價錢得到同樣的東西,自然心生歡喜,立即搶著訂購。
聽到這里,穆敬荑有些疑惑:“你怎么會認識那里的人?”
顧玉蓮瞬時紅了臉,眼珠兒極速轉動,想要躲閃眾人探尋的目光。
柳婆子輕蔑一笑:“我想起來了,原來這傳言都是真的。你竟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要不說呢,唉!一想到跟你這種人同處一院,我就覺得惡心,呸!”
她狠狠啐了一口,眼中盡是鄙夷。
顧玉蓮怒瞪著她,極力辯駁:“你胡說什么?我當初嫁到夫家時,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從那里出來的也不都是臟的!”
“哎哎,大娘您…您別急……”嵐若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一抹鐵銹紅的身影沖進院來,照著顧玉蓮又是打又是撓,口中忙不迭的罵著。
“你個手腳不干凈的小蹄子,原是這么個腌臜貨,我兒子真是被你坑苦了……”
穆敬荑連忙沖昕雅嚷道:“快解開她的穴道,小心人被打壞了。”
嵐若一開始還覺得挺解恨,但看著看著就不對了,顧玉蓮一張臉很快被撓的滿是血道,簡直慘不忍睹。
她略猶豫了下,忙去抓老太太的雙手。“大娘,大娘咱們有事說事,別動手啊!大娘……”
眾人一哄而上,紛紛拉起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