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來穆妹妹的眼神兒也愈加不好了,怎么連故人都認不清了呢?”王楚祎的聲音從屋中傳來,老嬤嬤不禁身子一抖,立時躬身退到一旁。
穆敬荑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廳門口的位置。
果然,王楚祎推門走了出來,石榴紅的百褶羅裙,鑲著同樣石榴紅衣袖領口的月白色窄袖衫子,點綴著繡工精致的芍藥紋樣,長長的松花色披帛隨意搭在手肘處,直墜曳地。
“梁夫人別來無恙!”穆敬荑微施一禮,盡量讓自己顯得表情恭敬些。
“哼!”王楚祎輕嗤一聲,走到她面前,口中嘖嘖出聲,繞著她瞧了一圈兒:“唉,看來你這狐媚之術又進益了,竟摸到了我家。
可憐我那弟弟還一直念著招你做小妾,也幸虧我娘攔著,否則豈不是家宅都要被你攪和不寧了!”
穆敬荑瞥她一眼,轉身向外走:“我看你王楚祎這輩子也不會有什么長進了,除了嘴毒心眼兒壞,也干不出什么像樣的事!”
“攔住她!想走?哼,沒那么容易!”見她欲走,王楚祎立即冷臉,沖著廊下的嬤嬤大聲嚷道,聲音帶著歇斯底里的尖利。
嬤嬤慌忙應聲,快步向穆敬荑跑來:“你給我站住,沒聽見我家夫人吩咐嗎?”她惡狠狠嚷道,兩手如爪,直接抓了過來。
可惜這點兒婦人之間的招數,根本入不了穆敬荑的眼,輕松一個閃身躲過。老嬤嬤收勢晚了些,瞬間撲倒,摔了個嘴啃泥,疼得吸著冷氣,鼻子雙唇均見了血。
穆敬荑看也沒看,腳步輕快的繼續往外走,王楚祎氣的在原地跺腳:“追呀,真是廢物!”說著話便想親自去抓人。
“怎么了這是?”突然一個男子迎面走來,看著正滿嘴是血從地上艱難爬起的老嬤嬤一眼,皺眉問道。不覺間,恰好與穆敬荑走了個對臉兒。
王楚祎神色變了變,臉也氣成了豬肝色。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她處心積慮將人攔住,引到后院,就是為了讓這小狐貍精與丈夫錯開。
沒成想梁鳳竟追到內院來了,要說兩人之間沒什么,她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哎呦,這么不放心啊,你知不知道你眼中的嬌花兒實際上是只毒蛇啊?”王楚祎似笑非笑的看著丈夫,語帶譏諷的道。
梁鳳聞言,先是一愣,著實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疑惑的皺了皺眉:“你是哪個,天香樓什么時候有這種極品貨色了?”
“噗嗤”王楚祎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指著兩人,竟樂得說不出話來。“天香樓...哈哈哈......”
穆敬荑臉色冷如冰霜,若不是有求于這位梁里長,她這巴掌早就甩上去了,定要抽得他親娘都不認識。
梁鳳隔著面紗,似乎也發現了她的不悅之色,再一看自家夫人樂不可支的模樣,立時警覺,遲疑道:“敢問姑娘是......”
穆敬荑強壓下心頭怒火,蹲身一禮:“民女穆敬荑,是凌霄苑的掌柜,今日特來拜會里長大人,商談買地事宜。”
“嗯?”梁鳳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就是凌霄苑的掌柜果然堪稱絕色,難怪閆兄惦記......”
他低聲嘟囔著,立即歡喜起來,伸手一引,讓開道路,客氣道:“穆掌柜請,咱們到前院廳中祥談!”
“好!”穆敬荑點點頭,神色從容的隨他走了。
王楚祎氣的兩眼泛紅,沖著兩人的背影恨恨咬牙。老嬤嬤張了張嘴,眼見著狀告無望,隨即泄了氣,覺著鼻子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