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虧,我虧著呢!我還想與你白頭偕老,與你花前月下,我每日里都注意飲食,按丫頭說的鍛煉身體,你不能這樣,我的努力怎能白費!”
穆云山紅著老臉,抬袖子抹了把淚水,沖門外的昕雅道:“夕瑤請秦郎中是不是快回了?”
昕雅的聲音有些遲疑,頓了頓回道:“嗯,她騎著那匹棗紅馬,應該會很快!”
“彩兒,你看,昕雅都說了,肯定沒問題!秦郎中可是神醫弟子,就沒有她治不好的病,醫不活的人。”他強自笑著。
穆敬荑連忙附和:“是是,娘您放寬心,咱斷不能讓那徐二得逞,要倒下也得是他倒下,娘將來逮到機會,定要罵得他狗血淋頭,以解心頭之恨!”
趙氏無聲笑了下,抬手愛憐的摩挲女兒的臉頰,聲音虛浮而含糊:“娘知道,女人若沒有相應的權勢做靠山,容貌嬌美只會為她帶來災禍。
早前我年輕不懂事,沒有什么防人之心,所以才落得被趕出府的下場。到了這臨江鎮,又是因為容貌所累,被人下藥,當作藥引。”
趙氏說到此處,痛苦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處,低聲呻吟了下,強撐著又道:“如今的你,生在貧寒之家,卻同樣長著一張足以傾國傾城的臉,也會因為這張臉而受盡不公。
娘但凡有機會活過來,定要為你尋一門好婆家,保你一輩子不再受辱!”
穆云山頻頻點頭,激動地附和著:“彩兒說的對,丫頭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若是她早已出嫁,你又怎會遭此一劫!”
穆敬荑整個人一僵,感覺心仿佛鐵塊兒一般,咚的一聲砸了下去。真的嗎?一切都是她這個做女兒的錯嗎?
她只想如前世所有平凡的人一樣,尋一份屬于自己的愛情,嫁一個志同道合,可以走進彼此心里的郎君。
一輩子相依相守,只珍重這份唯一,不會三妻四妾,不會朝三暮四,不會......
可時間不等人,命運不眷顧,承諾過的人離開了,守護她的人已逝去了。
也許......她該認命了吧!
“娘,只要您好好的,我就答應!”她鄭重承諾。
突然院子里喧鬧起來。
“讓開讓開,沒看見族老來了嗎?”果真是徐二的聲音。
穆云山猛地站起身,抄起地上的一只長板凳,咬牙道:“他們來了!”
趙氏兩眼恨意,強撐著要坐起來,卻因為用力過猛,眼前一黑而跌倒在床上。
“娘!”穆敬荑聽到聲音,忙轉頭扶住,沖著廳里喊道:“昕雅,快進來照看我娘!”
屋門處簾子忽的飛起一角,再眨眼,昕雅已到了床前。
穆敬荑顧不得愣神,叮囑她無論如何要守著趙氏,轉身沖虎視眈眈守在屋門口的穆云山道:“爹,咱們到廳里會會他們去!”
“你?不行!”穆云山果斷拒絕。
“爹,如今我娘病著,我不光是您的女兒,還是穆貴坊與作坊的正經掌柜,我憑什么不能與他們對峙?
門外那幾個有何資格壓我一頭?生為男子只是性別不同,但決定身份貴賤的關鍵還是能力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