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穆敬荑便沖她倆開了口:“扶我起來!”
夕瑤立即應聲,擦抹了下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笑著扶了她胳膊。秦湘有些猶豫,遲疑著沒有動作。
穆敬荑嗔怪的瞥她一眼,抬起胳膊道:“拉我起來,躺這里成何體統?”
“你也許傷到骨頭啦,這么貿然移動容易損傷!”秦湘蹙眉,癟著嘴不認同。
“哎,沒事兒!”穆敬荑悄聲道,又迅速瞧了左右一眼,發現被兩人擋了視線,這才舒了口氣:“我本來也沒受傷,就是累的,你知道的!”她抬了抬下巴,沖著秦湘可勁兒眨眼睛。
夕瑤也有些不確定了:“主子您真沒事啊?”
穆敬荑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我是要徐儷菲知我這份情才這么做的,否則這樣鬧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啊?徐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哪有那么長時間與他們在這些破事上周旋!
“小姐,可是夫人......”夕瑤覺得覺得自家小姐有些想當然了。
“對,我先去看看伯母。”秦湘立即收斂神色,轉身向屋里跑去。
此事的徐家人,倒得倒,逃的逃,再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連與穆家人一戰的勇氣也沒了。徐恪守出門后再沒回來,徐恪禮等人也逐漸向院門口退去。
穆云山站在一旁,待親眼見到自家女兒站起身,又利落的撲落干凈衣衫上的臟污,終于松了口氣。高婆婆等人也是一臉驚奇,紛紛湊上前關切問詢。
穆敬荑剛想對這位大義相幫的老人說些感謝的話,突然院門處又喧鬧起來。
“穆掌柜,穆掌柜......求求您救救我妻兒,鎮里的郎中不在,他不在啊!”張貴祥抱著妻子瘋魔一般地跑回穆家,“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懷中的徐儷菲早已疼的汗濕了衣襟,額角鬢邊的碎發糊了滿臉,模樣狼狽至極。
徐才隨后趕到,就連站不起身的徐勇也被人抬了來,接著他們的大哥徐智,連帶著徐母徐父都過來了。
徐母疼愛女兒心切,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顧著跪下求人。徐父雖沒跪下,卻也是臉赧色,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實在是沒臉兒。
夕瑤忙攙起穆敬荑,口中還不忘叮囑兩句:“小姐,虛弱點兒,否則他們又會囂張了!”
穆敬荑傾著身子,故意裝作有氣無力的痛苦模樣,掃了眼徐家幾人的神色,突然虛弱著道:“我記得咱們臨江鎮的郎中不止一個,總不能都離家了吧?
何況其中一位早已年過花甲,腿腳又不利索,根本就出不了鎮子。”
徐家眾人原本微垂的頭紛紛轉向站在末尾的徐才,徐智忍不住斥道:“老三,你還不說實話,難道小妹的命都不如你的面子重要嗎?”
徐才身子抖了抖,兩腿一軟,跪了下去,兩手狠厲甩了自己幾巴掌,痛哭道:“對不起,一人做事一人當,老天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實不該應在菲兒幺妹身上。
她年歲還小,心也善,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是我...是我......是我哄走了兩位郎中,想讓穆家人傷無所醫,氣病而死。嗚嗚......都是我的錯啊......”
穆敬荑聽得膽寒,卻又忍不住想笑,輕蔑地看向徐才,冷聲道:“是啊,惡有惡報,善有善報,我沒做虧心事,上天自待我不薄。
當然,你這腦子也的確不好使,竟不知道我是開醫館的,哪里會缺郎中診治?呵呵,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此時張貴祥懷里的徐儷菲說話了,聲音虛弱的斷斷續續,她極力扭頭望著穆敬荑所在的方向:“救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錯怪你了!”
話落,脖子一歪,竟是直接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