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瞇了瞇眼,看向蒸煮房里忙碌的人影,不禁疑惑起來:“她怎么干這個去了?那蒸煮的活計不是秀云的嗎?”
崔嬤嬤張了張嘴,訕訕開口:“是,可如今就那里是一個人的活兒,大伙都故意遠著她,也就秀云和我還與她說話。”
“她是什么意思,調崗位是她自己提的,還是你的主意?”穆敬荑眸光閃動,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崔嬤嬤。
“呃......是老奴的注意,不過也私下里問過她意見了。”崔嬤嬤扣著手,一臉坦誠。
“那你就告訴她,不服從管理,就調走!”
“這......”
穆敬荑擺擺手,戴好帷帽,向院外走去。
街道上,紛紛揚揚的葉子落下,鋪就成一條黃橙橙的毯子,車馬駛過去,聲音悶悶的,再沒了熟悉的嗒嗒聲。她穿著繡鞋踩在厚厚的葉子上,感覺宣軟了許多。
“讓開...都讓開......”突然有人高喊著沖了過來,穆敬荑下意識回頭。
從街市東面奔過來一溜高頭大馬,上面坐著趾高氣昂的衙役,甩著馬鞭,大聲驅趕著街上行人。
馬匹經過時,帶起了一陣風,引得路上落葉打著旋兒的飛舞起來,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穆敬荑愣了愣神兒,堪堪躲過了馬腿,慌忙退到路邊。
不一會兒,敲鑼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隱隱可看到兩隊高舉著‘肅靜’、‘回避’牌子的衙役,再后面是一乘藍色轎子,顫顫悠悠被八個人抬著,緩緩前行。
這是北街,能到這里逛得人,均是非富即貴的主兒,可面對如此形式的官員儀仗都自發地跪了下去。
穆敬荑看了看左右,想起在祈安縣遇到的糟心事,只得隨波逐流的矮下身子,也跪下了。正當她感覺膝蓋尤其硌得慌時,鑼聲到了耳邊。
“哐...哐......”震耳欲聾的連敲了七下,頓了頓后又敲上了。
穆敬荑不禁蹙眉,垂著頭看著五六尺外抬轎之人的黑布鞋子,,忍了好一會兒,儀仗終于走了,長舒了一口氣。
她站起身,見一旁有位老婦人想要起身,卻似力有不逮,努力幾次都沒能成功,忙過去伸手拉了她一把。
“謝謝姑娘!”老婦人笑著道謝。
穆敬荑隨口問詢:“老婆婆,不知剛才過去的是哪位大人的儀仗啊?”
老婦人搖搖頭:“我老婆子難得出去,這還真不知曉。不過看架勢,怎么著也得是個縣令吧,嗯......也許是位州牧也說不定。畢竟咱們這兒的白縣令年歲也不小了,應該不是常出來才對。”
穆敬荑聽得有些蒙,心想她自打穿越過來,除了祈安那次也沒見哪個縣令如此大張旗鼓啊,難道這兩天總有官員出行嗎?
見她疑惑,老婦人便又解釋道:“小姐也許不知,打昨兒晚上開始,這儀仗都走了三次了。”
“三次?”穆敬荑驚訝不已,這才多長時間呀。
老婆婆接過她幫忙撿起的拐杖,回轉頭:“哼,天剛亮的時候就溜一圈兒啦,我想著遛完了,應該可以了吧。這才打算出來,扯幾塊布,誰知還是碰上了,唉!”
“婆婆,那您不逛了嗎?”見老婆婆轉頭走進巷子,穆敬荑忍不住問道。
“嗐,去啥呀,再跪兩次,我這把老骨頭興許就交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