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聽到聲音,轉了方向,奔凌霄院主的屋子而來。
“小姐有何事吩咐?”她未進門,先行禮。
穆敬荑笑了下,伸手一引,請她進去:“嬤嬤無需多禮,您也累了一天了,快進來坐著說話,咱們在自己家隨便些最好。”
她推過凳子,示意孫嬤嬤坐下,自己則回到床邊。“嬤嬤,這院里的人,我一向最看中秦姐姐和您。
這會兒招您過來,就是想問問新進的這八個人,依您看哪些個適合留下,哪些個該去作坊。”
孫嬤嬤眼神微動,略沉思了會兒,緩緩開口:“多謝小姐信任老奴,不過這院里的人,老奴接觸時日尚短,頂多算了解個大概,若有什么不實之處,還望見諒。”
“嗯,您說說看!”穆敬荑表情真摯,伸手示意她盡管講。
孫嬤嬤點點頭:“依老奴看,除了墨玉與迎芳兩個可以調到作坊外,其余人都可留下來。前些日子您不是說要大伙輪著休假嗎?正好可用。”
“為什么是這兩個人調走呢?”穆敬荑起身,關上屋門,復又坐回床邊。
秦湘也是一臉好奇,靜靜靠坐在床頭,側耳傾聽。
孫嬤嬤皺了下眉頭,猶豫道:“也不是說她們兩人不好,只是不太適合在凌霄苑這里做工。”
“嗯?”
“嗯!墨玉這丫頭沉穩冷靜,按說是好事,可她話太少,臉上也沒什么笑模樣。
咱們凌霄苑說白了與店鋪之類的無甚差別,她這樣的性子與客人交流起來,定然費時費力,還有可能不討喜。
可若是放在作坊,只專心做工就好,也不用怎么說話,笑不笑的更是無所謂,只要活計干得好就成。
迎芳嘛,性子急了些,嘴也快,說多了難免會有不妥之處,再一個與人爭論也是大忌,尤其是在咱們這地方。”
穆敬荑對此倒有些不同看法:“能與人爭論未見得不是好事,比如安逸,就是個嘴利的,您看她在盈秀館的時候,生意多好!”
孫嬤嬤短暫笑了下,搖搖頭:“不一樣,她們兩個完全不同。安逸那丫頭嘴巴是厲害,可她懂分寸,遇到該強硬的時候,自然強硬,該軟的時候,小嘴兒比誰都甜。
您看她在這院兒里的人緣,便可知曉。雖然嘴巴上從不吃虧,卻沒一個人真與她生氣計較的,相反還樂得被她譏諷,整日里嘻嘻哈哈,都愛與她逗悶子。”
穆敬荑細細想來,貌似還真是這樣,遂點點頭繼續道:“那我再請教嬤嬤一事。
咱們凌霄苑,如今規模也算可以,每日里賓客盈門,人員冗雜,我想安排個門房,好對來訪的親朋以及有意向合作的人做個登記,不知是否可行?”
孫嬤嬤特意看了下她的神色,稍顯拘謹地笑了笑:“這事小姐做主便好,老奴沒什么可說的,管理方面您比我懂,還是您自行決定吧!”
“唉,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想想,嬤嬤也回去歇著吧。”穆敬荑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孫嬤嬤見狀立即告退。
“你在套她話兒?”秦湘扭過頭,用手肘支著下巴,悄聲道。
穆敬荑將門關上,回到床邊:“嗯,今兒傍晚,梁嬤嬤過來說,有人到凌霄苑門口找我,被孫嬤嬤阻了,直到現在她也沒通稟此事。
我想著她也許是忙忘了,此時看來卻不盡然,應是故意為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