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轉變還是因為伙食啊,否則它怎會殷勤,如此隨叫隨到?
到了臨江鎮時,村東邊大柳樹下剛聚集一堆兒人。穆敬荑想起之前徐家鬧的那一通,心里就來氣。
不過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人情關系都是日常一點一滴小事走出來的,這樣下你遇到不平之事時,才會有人愿意站出來,為你說幾句公道話。
“劉嬸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她第一次在村口下車,笑著與人打招呼。
劉嬸子有些意外,特意瞧了她兩眼,尷尬笑道:“啊...是......你回來啦?”說著話便推車走遠了。
穆敬荑保持微笑,盡量讓表情自然些,一邊往家走一邊與柳樹底下坐著的眾人打招呼。“今兒日頭正好哈,譚婆婆您這是挑豆子那?”
譚婆子一向愛嘮嗑,時不時就在這兒坐著,以往穆敬荑見她面善,偶爾視線相對時也會說上兩句。但因她大部分時間不在這邊兒,出門也大多是騎馬或坐車,便說得少了。
“哎,這不是今秋剛收了兩攏豆子嗎?我這閑著也是閑著,就幫著挑一挑,留著熬豆兒飯吃。”譚婆子笑著應聲。
一旁的婦人立即搭話兒:“赤豆可是個好東西,去年我家大小子回來,說京城那邊流行吃什么年糕,說什么‘年糕寓意稍云深,呃...白色是銀子,黃色是金子,嗯,反正就是好!”
穆敬荑一聽還真憶起了這個,沒想到這個時空也有這首詩,遂笑著糾正:“嬸子懂得還真多,確實有這么一首詩。
“年糕寓意稍云深,白色如銀黃色金,年歲盼高時時利,虔誠默祝望財臨!
這是過年是吃的東西,寓意好,吃起來軟糯香甜,的確不錯!”
婦人見自己的話得了印證,立時得意起來,晃著腦袋笑道:“你看,人家穆丫頭就是多知多懂,我之前還聽說她那生意都做到陵州去了,看來都是真的,趙娘子沒說錯!”
穆敬荑靦腆一笑:“我也就是仗著年輕,若論經驗老道,還得在座的諸位長輩。咱們臨江鎮是個好地界兒,若是好好經營,很可能就是下一個福泉鎮。”
另一位婦人隨手遞過一只蒲團,示意穆敬荑坐下。她回頭看了一眼,笑著道了句謝,直接坐了。
“唉,穆丫頭,你這年歲也不小了吧?整日里忙碌可別耽誤了找婆家!”
說話的這人她還真認識,正是一向與趙氏不對付的那位楊嬸子。平日里只要逮著機會就要挖苦趙氏一番,背地里也總要宣揚些不利于穆家的言論出來。
穆敬荑微微一笑:”楊嬸子一看就是個操心人兒,我瞧著咱們這些人中,就是您最辛苦,瞧這瘦的,楊叔也忒摳兒了,咋不給您吃點葷腥兒呢?”
說著話她又轉頭看向另一側正在走來的肖嫂子:“瞧我們肖嫂子,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臉上有肉,正正經經的旺夫樣兒!”
譚婆子不明就里,隨之附和道:“可不是,人家肖大瞧著心粗,其實最是疼媳婦了,每日里起早貪黑在碼頭做工,掙得銀錢都交給媳婦保管,聽說等有了兒子要送去私塾讀書呢!”
“嗐,女人家沒漢子守著,又攥著家里的銀錢,非得鬧出點兒什么事而不可!”楊嬸子撇撇嘴,出口就是傷人的話。
在場之人不約而同的斜了她一眼,對這種行為似乎并不贊同,甚至有些不恥。
“哎呦,穆姑娘也在呀,那正好,咱倆還能多待會兒。剛我去你家看了,穆叔穆嬸子都恢復的挺好,兩個小丫頭也勤快,以后有你這個閨女在,他們就只剩下享福嘍!”
肖嫂子踢了塊兒木墩兒過來,轉身坐在上面,將針線笸籮打開,一邊縫襖子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