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覺得此法不太可行,少了不足,多了目標太大,連不引人注意的進來都困難。”
穆敬荑嘆了口氣,示意她先將水送進去。
夕瑤會意,緊走兩步進了廳堂。
將水碗遞給白婉馨,待空出手來扭頭一看,她卻發現自家主子不在,嚇得立即沖了出去。
墜在后面的穆敬荑,心里琢磨著接下來該怎么辦,猛然瞧見水井旁的木桶傾倒在地,下意識就要去扶。
“別動!”夕瑤見主子站在井邊兒,嚇得大聲嚷道。
“咋了?”穆敬荑動作一滯,直起腰來。“這水雖不能喝,但用作灑掃還是可行的。”
“奴婢自然知曉。”夕瑤小跑過來,推著穆敬荑回到廳門前:“這種活計是奴婢的,您可不能搶。”
“嘿,哪用得著分那么清,真要如此較真兒還不得累死,到時候準定你也難受我也難受。”
穆敬荑笑看著她,待的木桶歸位,這才進屋。想起剛剛夕瑤提起的飲水問題,她試探著開口:“白婉馨,你能不能跟我們走?這里什么都缺,實在不利于治病。”
“無妨,我還有閆郎呢,只要有他在,就不會餓死我!”白婉馨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
望著她死要面子的模樣,穆敬荑覺得又可氣又可憐,只得將話說得更直白些。
“剛剛你喝的是這里最后一碗水,以后別說渴不渴的問題,就是你每日里吃藥就著的水也沒有了。
外面的水井長時間無人打理,里面進了不少污物,根本沒法喝了。若想活下去,你必須跟我們走。”
“這里是閆府,我是這里的縣令夫人,怎能偷偷離府為別的狐媚子騰地兒,你當我傻嗎?”白婉馨輕嗤一聲,實覺可笑。
穆敬荑運了口氣,仍舊一副好言相勸模樣:“你不離開,這病就沒法治,到時候連命都沒了,你照樣守不住那姓閆的,豈不是更傻?”
白婉馨愣了下,微垂著頭遲疑了會兒,暗自調整表情,盡量維持平靜無波的狀態后方才扭過頭:“我是這府里的夫人,即便是出府,也不能如做賊一般偷偷偷摸摸兒,這傳出去于夫君的名聲不好。”
“都這時候了,你怎么還不醒悟?”穆敬荑哭笑不得,心里恨不得罵兩句蠢蛋兒。
“醒悟什么?閆郎與我是夫妻,我們之間的事只有我們能懂,這兒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
別說不一定怎么著,即便是真活不成了我也不離開,否則豈不便宜了那個小賤人!”白婉馨抻了抻被子,倔強的側身躺下,不理人了。
秦湘拉了下穆敬荑,低聲道:“咱們過來的時候有些久了,還是先回吧。大不了抽空再來,反正她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危險了。”
夕瑤隨即走上前,也開口勸說起來:“小姐,咱先回吧,她愿意與死人為伍,咱們攔不住。”
穆敬荑無法,只得先放一放,三人原路返回了。
待她們離開,白婉馨身子一軟,滑下床頭,揪著被子掩面痛哭。
那一段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的日子,她體會的尤為真切,閆郎一趟都沒有來過,她全都知曉。
清醒時,屋中一片狼藉,顯見著無人打理。她發覺自己被厭棄了,他們將她丟在了慌院兒里。
瑜瑤的穿著打扮明顯是妾室模樣,若閆郎不愿意,沒人能強逼了他去,就像當初他娶自己,那也是心甘情愿所致,絕不是被逼迫的。
之前他為了與那窮丫頭成婚,不惜違抗父母之命,甚至連私奔的念頭都有了。后來還是自家爹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為閆良謀了個縣令的位子,這才引得他動心,拋卻那丫頭,與白家定下了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