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人倫乃是做人的根本,你違背常理去縱容罪犯,雖未參與此事,卻難掩愚鈍之罪。原本你與他和離,或者被其休棄,你歸屬白家,便與此案無關。
這與我未將此事公之于眾,是一樣的道理,不愿無辜之人受到牽連。”欽差神色復雜的掃過閆家老夫妻,見兩人一副戰戰兢兢模樣,暗自撇撇嘴,沖著兩旁的衙役一揮手,轉身回到座位。
衙役們立即上前,將閆父閆母押解著,出了大堂。
“白婉馨,你個掃把星,若是沒有你,我家良兒怎會落的如此地步,都是你害的......”
老夫人恨的咬牙切齒,扯著脖子斥罵起來,直接將白婉馨罵懵了。原本還有些不忍的心,突然就硬了起來,再沒了猶豫與彷徨。
“謝大人寬宏,此恩民婦記下了!”話落,磕頭。
欽差滿意的點點頭:“你們白家人,如今就在這府衙后院住,想回去,直接走后門便可。”說著話,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門兒,語調兒溫和了不少。
待堂里安靜下來,一旁的黑衣男子隨著欽差走到側室,低聲問道:“大人此舉為何意?”
欽差勾了勾嘴角,淡笑著端起茶碗:“一為混淆視聽,二是等著上面指示,這閆良留與不留還未有定論,眼下只能先拖著。”
黑衣男子神色凝重:“大人,你可知那牢里的獄卒都在做什么?”
“整日里跟蒼蠅一般,爭搶著到我面前獻殷勤。哼,目光短淺!”
“大人,事實不僅如此,他們故意餓著那姓閆的,在吃喝上做手腳。”
“唉......”欽差一臉唏噓,放下茶碗嘆息道:“人性向來如此,雪中送炭的不多,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若是有朝一日姓閆的那廝翻身,你說......他會怎樣?”
黑衣男子撇撇嘴:“哼,如今這么多罪名等著他,哪還有翻身的可能?”
欽差神秘一笑:“誒,那也未必,世事難料嘛!”
黑衣人眸光微閃,神色陡然變換。
之后的日子,牢里的獄卒逐漸老實,因為總能見到大人身邊的護衛出入牢房,親自對閆良噓寒問暖,時不時還要送些吃喝過去。
臨江鎮,穆家。
院里眾人好不容易被夕瑤打發走,墨玉與迎芳也將晚飯端上了桌。
穆云山回來時,后邊還跟著巒毅,兩人似乎聊了一路,直到進院門才住了嘴。
“主子,這是禮單,之前一忙就給忘了。”巒毅從衣襟里掏出個巴掌大的本子,表皮包了明黃色錦緞,中間是亮紅色的兩個大字‘禮單’。
瞧著模樣還挺正式,穆敬荑不禁疑惑的看向他:“這東西不是你買的嗎?怎么還有禮單?”
巒毅笑盈盈回應:“這就是在碼頭那,我與您提起的好事。”
“嗯?”穆敬荑不解。
巒毅去的是堰州,不管是堰州城還是不遠處的峽谷,都不會有如此金貴的物事。在那窮鄉僻壤之地,他即使想買也買不到。
“您打開禮單就知曉了,這都是六皇子念及咱們修建堰州壩辛苦,特意賞賜的。”巒毅笑著指了指那厚厚的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