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噴!”車轅處的徐亮打了個噴嚏,穆敬荑這才想起那位還在外面喝風呢,忙往窗子處挪了挪,扯著嗓子問道:”徐亮,要不讓馬自己走,你也進來擠一擠?”
夕瑤猛地拉了把自家小姐,兩眼瞪得溜圓兒:“您混說什么,哪有這樣做事的?他若進來,你以后還要不要嫁人?”
穆敬荑也知不妥,可她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原裝住民,看到徐亮在外面受苦,著實不忍,又不能把衣服借與他穿。
她倆坐在車廂里,穿著狐貍皮抱著手爐,還凍成這樣,人家只穿個棉衣,又在前面迎風,哪里受得住。
“夕瑤,你說的我自然明白,可這會兒前不著村兒,后不著店兒,他進來暖和一下又無人知曉,哪有你說的那樣嚴重。
真若不管不顧的將人凍壞了,年還咋過啊?再說,也容易讓人心寒不是?”
夕瑤拉著個臉,仍是不愿意:“小姐是好心,但徐良是個什么樣人可說不好。之前奴婢也從旁人嘴里聽說了些,言他早前就與人牽扯不清過。因此,奴婢不能放任您善心泛濫。”
“那怎么辦,總不能凍壞了他吧?”穆敬荑不禁郁悶。
夕瑤探身,撩起窗口處的棉布簾子,沖外面看了兩眼,回轉頭道:“還有不遠就有個村鎮,到時候讓他再買兩個手爐,一個給他,一個留您焐腳。”
“光一個手爐管用嗎?”
“要不就再買件棉衣,讓他多穿些。”夕瑤嘆了一聲,嘟囔句:“奴婢喊了啊,得知會他一聲,到時候別忘停車。”
“嗯!”穆敬荑也是無奈,這個時代規矩多,要像前世,那會如此費事。
“徐大哥,一會兒到前面的鎮店兒停下車,我們要買些東西。”
徐亮正凍得哆嗦,隱約聽到一句,忙勒停了馬,口中吁著轉頭問詢:“掌柜的,是您叫我嗎?”
他冷的牙齒直打顫,話都說的有些含糊了。
穆敬荑實在不忍,直接應道:“我這手爐先給你,還有這條被子你先披上,千萬不能凍壞了!”
她打開車門,說著就要下去。
夕瑤一看,敢情這半晌白費唇舌了,主子竟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頗為無奈的搶先跳下車,將手爐接過,塞到了眉眼掛白霜的徐亮手中。“想著點兒,咱家小姐執意要給你,生怕你挨凍受病,這樣的好主子,哪里找去?”
她沒好氣的嘟囔一句,又反身接過穆敬荑遞來的被子。
徐亮怔愣了一瞬,猛然因手爐的原因回過神兒來:“這...不用,掌柜的不用,留您蓋著吧,你們女兒家嬌貴,最受不得凍。我皮糙肉厚的,沒事兒!”
逐漸暖和過來的手指開始鉆心的疼,害他險些脫手。“哎呦呦......”
“咋的啦?”夕瑤蹙眉。
“呃......沒什么,就是指頭有點兒疼!”徐良尷尬笑笑,低頭瞧了瞧凍得通紅的手。
夕瑤抿了抿唇,將被子給他披上了,聲音不覺柔和起來:“你到前邊鎮店停一下,看有沒有賣手爐棉衣的店鋪,咱們好再買一些,都穿厚實點兒。”
徐亮感動的點點頭,將被子裹緊了些,再次回到了車轅上,心中忍不住思忖:今年的冬日怎的如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