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佶挺住腳,笑著道:“你倆先去吧,我與掌柜的熟悉些,也不在這一會兒。”
嘉合愣了愣,猶豫的看了眼目無表情的徐亮,尷尬笑笑:“此話在理。徐管事,有什么活兒您就吩咐我們得了,房里燒了熱水,您快回去泡泡腳,早些休息吧!”
“哼......”徐亮神情僵硬的點了下頭:“好,也沒什么活,就是給牲口攉些草,飲點水的事。”
方佶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還住原來那床,被子也都有,一會兒我給你送飯去!”
徐亮見他說的誠摯,不禁露了笑:“好,那就麻煩你了!”
方佶將屋里鑰匙塞他手中,直將人送出了院,眼見他進了店鋪,才轉身進院子拴上門。
這會兒,興業與嘉合已經忙上了,一個提水飲牲口,一個賣力攉草料。
三人都忙活完,一同向屋中走去。
剛到門邊兒,就被擋在門里的麗嬈攔住了:“站住,誰讓你門進來的?知不知道外面什么時辰了?”
嘉合嘻嘻笑著:“麗嬈姐姐,我們可是專門來見主子的,哪還管什么時辰了啊?”
“哼,大冷天兒的,主子趕路辛苦,那有空接待你們!”麗嬈白了他一眼,轉身闔上了屋門。
“嘿,這小蹄子!”嘉合淺點兒被撞到鼻子,氣的罵了一句。
方佶瞪了他一眼:“知道的明白你愛鬧,不知道的還當你輕浮呢!一會兒見到主子,都老實點兒,免得徒生誤會。”
嘉合努了努嘴:“準進得去嗎?”
“讓開,我來!”方佶扒拉開他,輕聲敲了兩下門:“掌柜的,小的方佶,有要事與您說!”
穆敬荑剛洗完手臉,坐在炭盆旁與眾人拉家常,說閑話。清婉端了一小簸箕花生,在炭盆上放了個鐵篦子,撒上一把花生,很快香味溢了出來。
聽到敲門聲,穆敬荑看了眼屋里眾人,見穿著都很齊整,便吩咐夕瑤放人進來。
方佶見門打開,領著嘉合、興業走進屋,對著穆敬荑躬身跪地:“小的與穆貴坊兩位兄弟,先給您拜個早年了,愿咱們穆家生意越來越好,老爺夫人身體安康,小姐事事順心!”
嘉合忍不住開口:“你咋不祝愿咱們掌柜早日覓得如意郎君呢?”
興業見在場眾人無不冷臉,忙偷偷撞了下他。
“嘿,你撞我干啥?咱們掌柜的要才有才,要顏有顏,若不是我身份不夠,早就上門求娶了,簡直是所有男人的天命之女嘛!”
“放肆!”夕瑤沒待主子發話,直接沖過去一頓嘴巴,打得嘉合立時懵了。
穆敬荑斂了笑意,神色淡淡的望著臉頰迅速腫起的嘉合:“按理說,這大過年的,我不該懲治下人,不過事出有因,特事特辦。”
她轉頭沖夕瑤丟了個眼神:“他不是愛說嗎?那好,將他提留到院子里跪著去,從此時開始,就只說‘我錯了,我該打嘴’不準停,一直說到明兒早上!”
如今天寒地凍,別說跪到明早上,就是半個時辰也要病了,這是要人命的意思啊!
麗嬈冷哼一聲,挪到一邊,只等著看好戲。
清婉等人想求情,待看到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都不覺泄了氣。嘉合嘴上沒把門兒的,不是一日兩日了,左右他人品并不算壞,大家也就斥責兩句不計較了,
如今他當著主子的面兒,也敢胡言亂語,明顯就是找死。誰幫他求情,誰就是明擺著與主子作對!”
方佶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眼見著夕瑤將人帶出去,嘉合嘴腫的老高,嘟嘟囔囔說不出話。他也不求情,直接跪地磕頭:“主子息怒,小的有罪,沒有管理好他們,還請主子一并責罰,否則心內難安!”
“哼,好!”穆敬荑輕笑。
興業一看就剩自己了,也擰著腦皮磕頭認錯。
穆敬荑沒待他說完,直接揮揮手:“去吧!”
興業愣了愣,不知這去吧,是一同跪院子里,還是回住處。
麗嬈悄聲過去,踢了他一腳:”還不快滾,成心惹主子生氣嗎?”
興業匆忙起身,趁著夕瑤回來的空檔,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引得她一陣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