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陸小夕醒了不久,二丫就醒了,她在房后將外面的說話聽的清清楚楚,她是家里的二女兒。生了大女兒春芽后,王招娣一直想要個兒子,對二丫的到來是很失望的,因此,一直對她都是不冷不熱的,導致二丫性子軟,總是討好別人,一見人冷臉心里就發憷。
二丫在后面見到姐姐父母為難,雖然不完全明白姐姐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的是,嫁了肯定是不好的,可是,聽娘說,家里已經很困難了,為了家里,也為了姐姐,二丫咬了咬牙跑出來跪在季大年面前哭到:“爹爹,讓我嫁吧,我過完年就11了,我可以去。”
二嬸子見二丫跑出來,眼里一亮,頓覺有門,樂呵呵笑道:“哎喲,怎么忘了還有個二丫,我瞧著,二丫做童養媳像是更合適些,二丫年歲不大,又能做事,以后夫妻二人相差也小些。”
聽到二嬸子的話,王招娣緊鎖的眉頭有些松動,心道:是呀,要是童養媳的話,二丫也是可以的,還是二丫懂事。
家里的女兒可不都是要嫁出去換彩禮的?像自己一樣,家里幾個姊妹不都是早早的出去了,村里好些人家都這樣,偏春芽就挑三揀四,可恨她爹還要聽她瞎咧咧。想到這里,王招娣暗橫了陸小夕一眼。
沒有接收到王氏飛來的責怪,陸小夕默默的看著二丫瘦小的背影,覺得眼前的這些大人都這么面目可憎,沒本事,生這么多做什么?既生了又不好好養,為了自己活命就要將這些半大的孩子犧牲掉。特別是看見王招娣眼里一瞬間的欣喜,陸小夕更覺得惡心。
還有這二丫,她到底知不知道去了這些地方意味著什么?
見到二丫瘦小的背影,陸小夕終是不忍,開口道:“我不是不愿意去,我是說,既然家里缺錢,為什么不找個價錢更高的。”
陸小夕走過去扶起了二丫將她小小的身子摟在懷里繼續道:“我聽說城里大戶人家買丫鬟都是給5兩銀子以上的,而且,去了大戶人家做丫鬟每月有月錢拿,年節還能得賞錢,時時刻刻都能補貼家里,有錢了還能自贖回來,不比賣去給別人做媳婦,當牛做馬,一年到頭身上都沒幾個錢強?”
陸小夕一口一個“賣”,把季大年夫妻二人臊的面紅耳赤,只是“時時刻刻能補貼家里”倒是將王招娣打動了,覺得陸小夕說的很有道理,暗道這么算來,給那幾家做了媳婦確實是吃了虧。
旁邊的二嬸子聽了陸小夕的話覺得親事要黃,暗惱這季春芽心眼多,癟了癟嘴道:“好好的正經媳婦不做,像給別人當奴才,再說,你以為大戶人家就這么好進?就你那樣還想進富貴人家做事,好大的口氣。”
陸小夕原本也不想去什么大戶人家做丫鬟,這么說,也是想讓兩個不著調的父母能放正心思,別想著隨便把自己賣了。
聽二嬸子這么說,陸小夕也笑道:“聽說富貴人家每年都要買進好些丫鬟,爹娘要是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好了,等家里真要用錢了,或是有好人家要買人了隨時都能拿女兒去換銀子,何必像現在這般急吼吼的就定了女兒的一生?
而且,嫁這樣的人家才4兩銀子,就算爹娘把我和兩個妹妹都賣了,又能得多少?進了這樣的人家不說能不能多活幾年,就算好運活著,以后難道還有能力幫扶弟弟?只怕一家人一天不如一天,弟弟以后娶媳婦都難,爹娘要好生算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