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夕不信鬼神,這次,也不由得每天三柱香,供奉起這方的神靈來。
這天,季明哲開心的過來說,顧從武和李去疾都立了功,兩人升到了千戶。二丫還激動的對陸小夕道:“等姐夫回來,說不得也能封妻蔭子了。”
聽到這個消息,陸小夕沒多少喜悅,反而更憂心了,這兩人,不是說好了要“茍”的么?怎么就立了功?比起封妻蔭子,她寧愿兩人都平安歸來。
京城一入冬,就下起了雪,陸小夕握著暖爐,裹著厚厚的毛皮,看著屋外飄飄灑灑的雪出神,其實她一點都不冷,只是二丫送了過來,不好駁了她的好意,也只好裹著應景。
自從李去疾走侯,云朝公主也再沒找過她的麻煩,可能也在忙著給鎮北侯祈禱,也或是在忙著收拾自家兒子的爛攤子。
公主不來,陸小夕也不會上趕著去找不自在,一下雪,陸小夕連門都很少出了,就這么一天天的數著雪落的日子。
季明哲說過,等明年,軍隊可能就回來了,開了春,邊外的人民也要忙著播種放牧,熬過了饑荒,說不得就退兵了。
等待開春的日子是枯燥的,為了打發時間,陸小夕也開始練琴,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日子一長,陸小夕發現自己好像也愛上了這個東西,因為很早就開始接觸這個東西,從斷斷續續到行云流水,陸小夕也只不過花了一月多的時間。
季長寧在京城住的久了,也愛上了這些琴棋書畫的東西,陸小夕技藝精湛后,季長寧也時常在陪在她身邊,陸小夕彈琴,他就在一旁或煮茶,或練字,或看書。二人感情也親近了不少。
這天,陸小夕想起當年給李去疾彈的《笑紅塵》,記得那年彈過以后,就再沒彈,一時興起,又把曲子翻了出來。
剛彈到一半,琴弦卻一下斷了,季長寧臉色不是很好,琴弦斷了,可不是很好好兆頭。
兩人正相互安慰間,季明哲帶著二丫來了。
二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季明哲躊躇一陣,道:“我剛得了消息……,去疾他……他可能。”
話沒說完,季明哲就低下了頭。
“受傷了?”陸小夕問。
季明哲搖了搖頭。
“缺胳膊少腿了?”陸小夕又問。
季明哲又搖了搖頭。
陸小夕只覺得身子都軟了,咽了咽口水,啞著嗓子問道:“死……了?”
季明哲看了看陸小夕,想了想道:“也不一定,那邊的消息,說不準。”
“我們說了不去,非逼著去,沒事也想不起有這個兒子……”陸小夕一邊滴著淚水,一邊喃喃自語。
“姐,你別傷心,這事說不準,這邊消息滯后,傳錯了也是難免。”二丫見陸小夕臉色發白,忙過來扶著安慰。
“我要去找他。”陸小夕丟下琴就要往外走,卻被季明哲攔住。
“大姐,邊關已經大捷,不日大軍就會回來。這個時節,只怕已經行到半路。”
“都大捷了,怎么又死了呢?”陸小夕淚眼朦朧,進幾日就覺得眼皮跳的厲害,沒想到,卻是這個消息。
“我也不知,說不定傳誤了也說不準,再等幾日吧。”季明哲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咬定“消息有誤”來安慰陸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