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老夫人派人來了。你好些了?”呂長安在二奶奶身邊坐下,伸手握住了二奶奶的手。
呂二奶奶低頭笑了笑,想把手抽回來,卻又被呂二爺抓住:“你最近怎么了?總是這般躲著我,我招惹你了?”
“沒有!”二奶奶笑的牽強,眼中卻閃著一絲莫名的苦澀。
“那你怎么老躲著我?我今晚就要歇在這里,你不準趕我。”呂二爺笑著,自己拿過二奶奶的茶喝了起來。
“府里的事,你還管不管?”呂二爺問起了正事。
二奶奶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打算再管了,那個爛攤子,誰愛要誰要。”
“那老夫人那邊怎么辦?”
“我都病成這樣了,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不顧我的死活把我拉起來理事吧?再說,老夫人又不止爹一個兒子。”說到正事,二奶奶表情自然了很多。
“可侯府畢竟是咋們的……!”呂長安皺了眉頭。
“哼!”二奶奶冷笑,“你覺得是咋們的,別人可不覺得是咋們的,咋們勒緊了褲腰帶,累死累活的扒拉錢,在別人眼中到成了斤斤計較,視財如命的阿堵物了,你瞧瞧你二叔,每次見了你,就跟見了溝里的爛泥巴。既如此,這次我們也要高潔一會,也給自己省心。”
聽呂二奶奶如此說,呂長安也皺緊了眉頭,以前呂二奶奶的開銷他也聽說過,長此以往,確實難以為繼,可不管了……,那些家財可不就要送到別人手里?
“若不行,你跟老爺說說,看看能不能把家給分了,你看人家三老爺一家,早早的分出去,自家的產業也經營的有聲有色,賺多賺少都是自己的,哪里像我們家?滿府的收益,都填了那個無底洞還不夠!三叔家的日子,可比我們過得有滋味多了。”
“老夫人還在,怎么能分家!”
“那三叔家怎么就分了?”
呂長安嘆了口氣,想說三叔是庶子,不受老太太待見,可想想自家的日子,還真不如三叔家。
“要不……”呂二奶奶美目一轉,“要不,你不要那個爵位了,咋們少分點就少分點,總比這樣一年年拖著強!”呂二奶奶的意思,是寧愿斷尾也要把二房撇開。
“胡說什么?我們可是嫡子嫡孫,怎能把爵位給丟了。”
“那二叔家也是嫡子呀!繼承家業也屬應當!”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若沒了爵位,這滿京城誰還多看我們一眼。”
“可若日后只剩個空架子,那又該怎么辦?”
呂長安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耐心解釋:“三叔一家雖然外放,好歹有個官位,我若失了爵位,沒了依仗,以后就算萬貫家財還不得看別人的臉色?到時候,只怕比現在都還不如。”
呂二奶奶看著呂長安,原來,他都是明白的!兩人默默坐著,二奶奶想起病重時做的夢,忍不住眼眶紅紅,輕聲問了一句:
“難不成,就得這般熬著?”
呂長安看著有些呆愣的呂二奶奶,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相對無言,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