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枇杷樹下,墨守城心中無限感慨。
對于秦王朝和這座雄城而言,顧離人的死并非是很大的變數。
顧離人是天下最強的修行者,然而巴山劍場距離長陵太過遙遠,尤其距離長陵尋常人太遠。
他對于那些凡夫俗子而言,即便是聽多了他的傳說,他也不過是夜空之中最璀璨的星辰,雖然高高在上,雖然令人仰視,然而終究還不如長陵之中的一團篝火熱烈,還不如一團篝火可以讓人取暖。
這數年來,對于這個王朝和這座雄城,最大的變數在于膠東郡的崛起。
膠東郡那名承載著膠東郡許多人野心的少女的出現,以鐵血的姿態挑戰長陵權貴門閥,也變成了病榻上那名君王推動變法的勇氣。
那名君王一直在想著變。
但終究要一名破冰者。
膠東郡就是這樣的破冰者。
即便那名君王已經用了一生的時間去謀劃,去準備,但勝負依舊不可預期。
所以他不敢死。
不管如何辛苦,他也始終要在病榻上爭命。
但現在,又一個驚人的變數出現了。
王驚夢的劍,真的攪動了一簾幽夢。
無論是秦、還是韓趙魏,還是楚燕齊,強大的修行者比比皆是。
任何時代都不缺乏一劍平城的強大修行者。
在這些帝王將相的眼中,這些修行者也不過就是王朝的寶貴財富,也不過是他們獲得利益的武器。
然而現在,一個絕對的異類出現了。
王驚夢的劍,不只是強大,它還能夠攪動人心。
他的劍,初到長陵便是讓秦人明白,劍是可以用來追求公平的殺器。
到現在,他的劍讓秦人知道什么是勇氣,讓秦人以悍勇為榮,以追求公平為榮。
而這個清晨,這柄劍發出了更熾烈的光彩。
它收獲對外朝修行者的勝利的同時,也收割了無數修行者由心的敬仰。
雄城居不易。
長陵的修行者都是什么人?
尤其是那些古板而年邁的修行者,他們何曾看得起飛揚跋扈的年輕人,他們如何會由心的尊敬一個外鄉人?
這些年來,每一場大雨,都能從死人河里沖出幾名驚才絕艷的年輕修行者的尸身。
但現在這柄劍讓他們拜伏。
而這柄劍的主人,巴山劍場的王驚夢,他才不過從四境剛入五境而已。
五境的修行者,便已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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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讓這座城里的修行者拜伏。
……
城中有很多身穿土黃色衣衫的修行者。
他們也在遙遙的看著死人河的方位。
他們身上的衣衫,在這座城里就代表著膠東郡。
因為這身衣衫,他們在這座城中行走時就很有可能隨時引來殺身之禍。
他們不怕死。
他們見過很多比死還難以忍受的事情。
他們可以死。
但不想自己的死對于膠東郡而言毫無價值。
他們也想很多年的某一天,很多像他們這樣身穿膠東郡的衣衫的人,能夠和長陵的那些權貴一樣,悠閑而不屑的看著城中的其余人。
在過往的數個月時間里,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已經對以無比光鮮亮麗的姿態出現在這座城里的鄭袖產生了不滿和疑慮。
但現在,這種不滿和疑慮盡數化為震撼和敬畏。
今日發生的事情,提醒所有膠東郡的人,鄭袖對巴山劍場這些人的付出是值得的。
……
何休失魂落魄了很久。
他也破境了。
然而破境并未給他帶來任何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