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撿了柄劍的年輕人一眼就覺得自慚形穢。
白衣人面目如畫,即便是男子,都可以用極美來形容,偏生身材也是無可挑剔,只是神色看上去冷而難以接近,就如蒼山上的白雪。
一聲笑聲卻在此時響起。
這名年輕人在看著那名白衣劍師的同時,有人也在看他。
那是一名青衫短發的男子,衣衫普通,面容普通,就連身材也很普通,他笑著看著這名年輕人斜背在身后的那柄撿來的劍,道:“看來你應該是楚地最近很出名的劍師郭秋覺。”
年輕人呆了呆,“你如何知道?”
“最近你真的很出名,還有,你們云夢劍宗真的是很窮。”這名青衫短發男子想要憋著,但終究沒有憋住,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郭秋覺醒悟對方所說是自己道上拾劍這件事,他臉上微燙,但覺得這名青衫男子容意親近,道:“這位兄臺是?”
“秦,巴山劍場,余左池。”青衫短發男子微頷首為禮。
能登臨此間的都是天下最強的劍師,只是巴山劍場和余左池之名,卻是真的未曾聽過,郭秋覺想要說聲久仰大名,卻是性情使然,一時說不出口,不免有些尷尬。
余左池看出他的尷尬,卻是哈哈一笑,“之前極少在外走動,你要說聽過,反倒虛偽。”
郭秋覺眼睛微微發亮,他頓時覺得這人豪邁。
那名白衣劍師此時轉頭看了郭秋覺和他斜背著的那柄劍一眼,卻是冷哼了一聲。
“他是百里流蘇,也來自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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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山劍宗。”余左池笑了笑,“不過你不要誤會,他是一路覺得我多話,并非因為你拾劍這事。”
那白衣劍師劍眉微蹙,冷看了余左池一眼,“要你多話?”
余左池認真道:“其實我話不算多,只是你話太少。”
郭秋覺頓時覺得這兩人不錯,對著兩人微笑行了一禮。
“二十三年前,這鏡湖里發現大量寒鐵,品質之佳,不加名師冶煉便足以超過大多名劍的劍胎,各宗修行者云集至此,約以劍斗,以排名為序,決定這些寒鐵的歸屬。”余左池看著那道在高空之中巍然不動的若隱若現的劍光,卻是忍不住朝著身前平靜無波的湖面踢了顆石子,看著水面里倒映的藍色天空被他這一顆石子便攪動起來,他頓時就有些莫名的高興,“寒鐵是當年早就分光了,鏡湖劍會卻因此而成,二十三年前,在這里勝出的是云水宮的月昆吾,月昆吾一招破寒潭令人無法可解,最后他飛劍上天,是讓人看看他的不動劍心,讓人明白他不是只有真元強大,招數精妙而已,現在這人飛劍上天,卻是想讓人一眼可知,他的不動劍心,已經超過了二十三年前的月昆吾。”
“還是話多。”百里流蘇覺得這人太過無聊,但說了一句,又想到這人恐怕又說是自己話太少才顯得他話多,便又冰冷補充一句,“這些誰不知道?”
郭秋覺頓時神容又有些尷尬,“我倒是真不知道。”
余左池忍不住又是一笑,旋即卻是正色,道:“我話還未說完,這人顯示自己的不動劍心已經超過當年云水宮的宗師,你百里流蘇都覺得無聊,那現在云水宮的人怎么想?”
百里流蘇和郭秋覺心中頓時一動。
“這人是俞輕啟,大明劍,劍器榜第二。”余左池道:“不過…”
“有什么用?”百里流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鏡湖動。
平靜的水面感受著某人的劍意,波動不堪,一朵浪花涌起,一人立于浪花之上,持劍橫胸,直接道:“俞輕啟,你當云水宮的人都死絕了?”
這人語氣極沖,但生得卻是極美。
是真的美。
因為她是一名女子,眉目如畫,發挽成垂云髻,其間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釵,膚若凝脂,眉似墨描。不施脂粉,卻美得驚心動魄。她身著玉白羽紗水袖宮裝,站在浪花之上,猶如傳說中洛神。
郭秋覺都有些看呆,喃喃自語:“云水宮宮主云棠,原來…”
“女子也堪論劍?”
她所對另外一端,黑石之上,那人淡淡瞧了她一眼,劍光在凜冽風中依舊巍然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