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衫男子一聲憤怒的厲嘯。
并非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震驚和無法理解。
他根本無法想象就憑對方的修為,就能夠一劍刺傷自己,他也根本無法想象,這樣一名練劍時間很短的少年,竟然能夠施展出那種令他都心寒徹骨的劍意。
就算是岷山劍宗的斷腸九劍,都似乎不如這一劍狠辣。
這是什么劍招?
但即便他此時的心田被震驚和不解占據,他都可以肯定對方已經身受重創,而且連手中的劍都已經失去,不可能再接住他的任何一劍。
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了剎那時光,所以在憤怒的厲嘯聲中,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他體內的真元盡數從劍身中噴涌出去。
數十道黑色的劍光從他的劍身之中涌出,就連他握劍的掌指都被這種強大的元氣力量往外撐開,就連他握著的劍柄上,都擠出了絲絲的劍氣。
原先匯聚在他身上的所有星光都隨著他的真元流淌而匯聚在他的劍上,他的身體和面目都瞬間黯淡了下來。
他就像是徹底燃燒了自己的生命,用出了這一劍,而這一劍上噴涌而出的數十道黑色的劍光,就像是他以生命為代價,和地獄里的冥王交換,換來的地獄里的黑色冥龍。
王驚夢在往后退去。
這是他前所未見的強大力量,那任何一道黑色劍光,似乎都足以將他和身后的公孫淺雪吞噬。
他的手中已無劍。
但是公孫淺雪的腰側卻掛著一柄小劍。
平日里公孫淺雪其實很討厭帶劍,任何時候,她都覺得身上這些多余的負重都是累贅。
磕磕碰碰,又有重量,而且還用不到。
但是今日來這落月雅居,她給家中任何人造成的假象,是她想看看王驚夢的天賦和自己的天賦到底有什么不同,既然要給人造成比劍的假象,她就必須帶劍。
所以她還是帶了一柄劍。
在家中的許多劍中,她選了一柄很輕很小的劍。
她想著的,自然只是帶著方便,然而公孫家的藏劍豈可能是尋常之物?
這柄小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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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天霜。
這是一柄很寒,很強大的劍。
王驚夢退到她身前,伸手就握住了這柄小劍的劍柄,然后極為順暢的拔了出來,出劍。
他知道對方也很清楚,那數十道黑色冥龍般的劍光,每一道都不是他所能應付,對方揮灑出這么多道劍光,只是想要徹底籠罩他們的任何退路。
而對于他而言,他也并不需要硬生生的去斬滅真正對他和公孫淺雪造成威脅的那兩道劍光,只需要盡可能的去贏得時間。
在他的手握住了這柄劍的劍柄,然后出劍之時,公孫淺雪的手指也已經落向這柄小劍的劍柄。
然而她畢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陣,而且對手對于她而言也是太過強大,讓她甚至覺得無從掙扎。
她很害怕,她畢竟只是一個青澀的少女。
直到王驚夢擋住一劍時,她心中才燃起些勇氣,燃起抗爭之念。
但她依舊比王驚夢慢。
所以她的手指落下時,王驚夢的手已經遞了出去。
她的手指只是擦過王驚夢的手背,她的指尖只是感覺到了那一股溫暖,和分外堅定的力量。
原本玄鐵色的小劍上瞬間布滿白色冰花。
寒意在王驚夢的劍尖前方化為絲絲的白霧,然而從劍身上流淌出來的,卻并非是任何凌厲的味道,而是很多看似柔軟,就像是半融的白雪一般的劍氣。
黑衫男子的眼眸之中再次涌起極度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