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緩緩的蹙起,接著道:“或者說,這件事情,你早就猜出來了,所以絲毫都不意外?”
贏武依舊一副恭謹的姿態,但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話。
“你不怕?”皇帝真正的有些意外,他看著平和自如的贏武,越來越覺得他和平時不同,但是頃刻間,他自己卻明白,只是自己平時并未真正的了解這個兒子。
贏武緩緩抬首,微苦笑笑:“怕也是無用,所以便無懼。”
皇帝直視著他的眼瞳,眼眸深處流露出森然的冷意,并伴隨著已經許久未曾出現的濃重威嚴,他的聲音也有些冷:“既然猜出來了,不怨我這個父皇?”
“你是大秦王朝的皇帝,既是帝王,便無法等同常人。”贏武再次躬身,平靜道:“心系江山,帝王無情,便說的是這個道理。”
病榻上的皇帝已經直起了身子,似要發怒,然而聽著這樣的話語,他的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怒意生成,他反而更加覺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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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涌現出復雜的情緒。
他足足沉默了數個呼吸的時間,道:“看來我倒是一直小看了你,看錯了你。”
贏武卻是微笑起來,道:“未遲。”
皇帝沉吟了片刻,道:“看來你早有準備,你既然明白帝王無情的這個道理,那若是你真能成事,你成為這大秦王朝的主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贏武垂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驕傲。
這算是真正的認可,只是那張龍椅并非唾手可得,而且這樣的認可,似乎也來得太晚了一些。
帝王無情,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父子之間傾述這個道理,他和床榻上的父皇之間的距離,便瞬間遠了。
床榻上的皇帝卻并不在意。
坐在龍椅上的時間久了,他經歷過太多殘酷的事情,早已真正的冷血,也懂得如何拋棄不應該有的情緒。
他只是淡淡的再問了一句,“你準備如何做?”
贏武異常簡單道:“順水推舟。”
床榻上的皇帝卻是驟然想到某個事情,渾濁的眼睛里閃現出一絲異芒,“不愧是寡人的兒子,原來你早已和巴山劍場這些人在一起。”
“順水推舟,民心便是大河水,能載舟,能覆船。”贏武點頭,道:“巴山劍場的劍,王驚夢的復仇,便是民心所向。”
床榻上的皇帝笑了起來。
他此時真正的欣賞贏武。
欣賞,便放心。
“變法,是我之心愿,你既已說出帝王無情的話,你自然明白,這變法之事,比我的任何一個兒子都要重要。”
他笑著對贏武擺了擺手,示意贏武已經可以離開,這也是他真切的祝福:“我希望你真的能夠做成,將來在史書上,那你就會是比我更加光輝萬丈的帝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