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任何一座大城里永遠不缺少敢賭命的莽漢子,尤其許多窮怕了的江湖漢子到了長陵這種地方,看著那些權貴的日常用度,看著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女子,熱血便很容易沖紅眼睛。
只是不怕死敢賭命的人多,能夠真正從街巷之中殺出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絕大多數那種敢賭命的江湖莽漢子,其中十有**變成了下水道之中的殘肢,變成了死人河里漂浮著的腐肉。
權貴門閥之間的很多小生意放不上臺面,為了一兩家平時不過數十個賭徒匯聚的賭場,為了幾個風塵女子的小院,那些權貴也不可能落下身份找對家來談一談。
底層的事情,卻是需要這種江湖人物來解決。
夜梟從十三歲起便跟著一些老鄉在長陵的一些碼頭、米鋪爭搶地盤,不只是要和對方幫派的莽漢廝殺,而且還要躲避朝堂的追捕,像他這樣的年紀,沒有斷手斷腳,能夠安生的活下來,本身就已經是奇跡。
從江湖最底層爬起,成為強大的修行者,哪怕許多權貴都很清楚,夜梟即便是掌管著長陵江湖幫派的老大,但事實上他依舊只能算是一個大掌柜。
然而即便是這些門閥也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大掌柜。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長陵的權貴很多時候自然不守規矩,但那些不守規矩的事情,卻往往就是由那些爛命一條的江湖莽漢來完成。
而夜梟就是最熟這樣的路。
他和這些爛命一條的江湖莽漢打交道打的最多,他的手下,也最多這種爛命一條,可以隨時為他賣命的莽漢。
長陵城里這些年里,多的是那種外地調來的官員,或者某地來的富商,在某天夜里被他們根本懶得看一眼的那些破落戶一刀捅死或是一劍殺死,或死在剛剛從妓院里出來的馬車里,或死在自家的茅廁里…至于殺了他們的那些人,幾乎也逃不掉,即便是朝堂震怒,追查起來,這些破落戶上面也總有人頂罪。
哪怕某個權貴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很多這種爛命一條的江湖人物死去,但關鍵在于,即便這些爛命一條的江湖人物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屎,他們也不愿自己和家中的人沾染上屎。
現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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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呂違,哪怕是今日出現在這街巷之中的很多神都監的官員,心中都已經明白,膠東郡這些外鄉人,已經成了夜梟新的挑戰者。
這些原本似乎安安分分做生意的外鄉人,一直在長陵受著氣也要忍著的外鄉人,在今日卻是突然露出了鋒利的爪牙。
……
一名神都監的年輕官員充滿憂慮的看著那名已經走向終點的腳夫。
他是一名剛剛被選拔進入神都監的年輕修行者,相比較他在神都監的那些前輩,他首先面相十分稚嫩,而且充滿朝氣,不像那些神都監的前輩一樣往往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就連他的穿著都比那些前輩要顯得陽光一些。
他穿著的雖然也是神都監最底層官員的灰色袍服,但是灰色袍服里面內襯的衣服,卻是鮮艷的深紅色。
今日里他這種神都監最底層的官員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證這片集市之中的秩序,這樣的命令,對于他這種神都監的新人而言都體會得出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