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看著兀自有些說不出話來的這名中年謀士,慢慢的說道:“我父皇之前便總和我們說,死亡如影,但只要你走得足夠快,足夠堅決,死亡便追不上你。反觀巴山劍場和膠東郡這些人,他們的每一步都走得足夠快,走得足夠冒險。若是我無法在這種時候走得足夠快,不敢兵行險著,那我永遠都會比他們慢上一步,最終便被死亡追上。”
中年謀士怔怔的看著二皇子。
他看著二皇子下頜長出的粗密胡須,聽著對方明顯已經變粗了很多的聲音,他便意識到這二皇子已經并非他潛意識里的那名小孩子。
在此之前,他和很多人一樣,都還認為二皇子是一名小孩子。
“這件事情你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問道。
“韓是靠不住的,陳不害不管做什么,最終的結果都是想要將我們一口吞掉。”二皇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辣的神色,“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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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和趙、魏談好了,我們的人和他們的人,會在屯留聽你調派。”
中年謀士點了點頭,凝重道:“只是此事你真的不想讓你的老師知曉?”
“若是他都覺得我會接受我父皇的安排,去迎接將來更多的不可能,那整個長陵都不會覺得我其實會這樣安排。”二皇子殘忍的笑了起來,“他去邊軍博得功名,去贏得人的愛戴,然后和巴山劍場一起讓人傳的神乎其神,然后我在長陵幫他整理家務,等著他回來接手么?那些江湖人物的生死沒有關系,但他一定要死。”
中年謀士的目光離開了這名年輕的皇子,他看向了窗外長陵的街巷。
他在這里呆了很久的時光,這名年輕皇子的圖謀,也是他這一生的事業。
他現在不可能改變這名年輕皇子的決定,那便只有盡可能的將這件事按照這樣的計劃完成。
雖然他覺得這名年輕皇子這樣的舉措恐怕會引起李布相的極度不滿,甚至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但平心而論,在他看來,這樣的兵行險著成功幾率并不算小。
“關中和膠東郡這些人也都是生意人,墻頭草而已。”
年輕皇子卻似已經沉浸在了對于勝利的幻想之中,他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喝了下去,“只要他死了,這些人自然就會倒在我這一邊。”
中年謀士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里卻包含著深深的擔憂和不確定。
就如現在這名年輕皇子做成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可怕一樣,膠東郡的那名女子,巴山劍場的那些年輕人,也都讓他覺得可怕。
兵行險著,自然很險。
在懸崖上行走,任何一塊石塊產生不可預知的松動,便很有可能直接墜落深淵,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
然而此時,他身前的那名年輕皇子卻已經志得意滿。
他的計算很簡單。
他將雙方有可能出現的修行者都疊加起來,得出的結果便是,贏武那一方絕對不可能安全的走出屯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