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頂新月燈在大火中土崩瓦解,帶著熊熊烈火的橫梁不斷從塔頂掉落,塔樓里兇險非常。
大胡子將蔣嫣璦塞進自己的斗篷里,準備立刻帶她離開,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傻眼了。
蔣嫣璦也覺出不對勁,她透過斗篷的間隙往外看,只見無數俯沖而下的海鷗和大批狂奔的動物正如一面移動的城墻一樣,排山倒海的向他們壓了過來。
眼看他們就要被獸群沖撞碾壓,大胡子利刃出鞘,在這些飛禽走獸撞到他們之前迅速格殺,硬生生用鮮血筑成屏障。
盡管如此,殺了一批又一批,眼前已經尸體成堆,動物們卻絲毫沒有懼怕,仍然像敢死隊一樣瘋狂的往他們身上撞。
大胡子左手拎著蔣嫣璦,右手抵擋沖來的動物,幾次想運起輕功逃離此地,可是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海鷗,不斷向他們俯沖,幾次躍起,都被海鷗硬生生擋了回來。
一只瘋牛恰巧在大胡子被迫回退身體不穩時,從左面撞了過來,蔣嫣璦眼看自己的身體就要被牛角洞穿,她驚懼的失聲大叫,卻突然感覺自己被掄了起來,一時間天旋地轉,卻發現自己跨坐在了大胡子的脖子上,還被大胡子掀起的斗篷兜頭蓋住了臉。
大胡子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劍握在左手,和右手的大刀相輔相成,利刃翻飛,上下左右一齊開工。
蔣嫣璦緊緊抱住大胡子的頭,縮著腦袋,生怕大胡子砍海鷗的時候,將自己也削成了片,誰知大胡子就像頭頂長了眼睛一樣,絲毫沒有傷到蔣嫣璦,反而因為左右手配合武力大增,殺出了一條血路。
他們艱難的向前逃離,終于離開了塔樓,但卻遺憾的發現,沖向他們的動物并沒減少。他們這才確認,這些動物攻擊的矛頭始終指向的是他們,而并非塔樓。
起初,蔣嫣璦心中確實還出現過一絲僥幸,以為他們離開塔樓就沒事了,可是現在,蔣嫣璦不得不懷疑,是他們身上的什么東西,誘導動物們把他們當成了靶子,而這樣東西最大可能就是:那塊從新月燈里取出的獸骨。
蔣嫣璦覺得,他們應該理智的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立馬扔掉。
但是她并未開口提出這個建議。
因為她清楚,自己現在就是大胡子的累贅,要是丟下自己,以大胡子的輕功,帶著獸骨他也能安然脫身。
大胡子既然沒有丟掉自己,蔣嫣璦更不能開口讓大胡子扔掉獸骨,更何況蔣嫣璦知道,就算她開口大胡子也不會照做,因為這獸骨看起來對大胡子很重要。
蔣嫣璦覺得,如果真要到需要大胡子做選擇的時刻,大胡子舍棄她保全獸骨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畢竟他們非親非故,而獸骨顯然對大胡子是很重要的。
想到這里,蔣嫣璦瞬時覺得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
更恐怖的是,之前向他們涌來的種類只是那些蔣嫣璦在街上見過的家禽,而現在竟然出現了一些偏遠深山的野獸!
此時,兩頭花豹發瘋了似的同時向他們撞了過來。大胡子右手大刀砍翻一只,左邊卻因劍已彎折,沒能刺中傷花豹的要害,他索性扔掉劍,幾拳下去將花豹打死在地,此時他右手大刀的刀刃也已經成了歪七扭八的鋸齒。
蔣嫣璦明白,任憑大胡子武功再高強,體力也會慢慢被消耗完的,而這些動物似乎無窮無盡,再這樣下去,他們早晚要被逼上絕路。
在高度的壓力下,蔣嫣璦腦中突然有什么一閃而過,她自己甚至都還沒完全想明白,卻已經語氣堅決的向大胡子提了出來:“大俠,獸骨上的字我認識,仔細研讀一下,我應該有很大幾率找到目前危局的破解之法。”
蔣嫣璦在新月燈里第一次看到獸骨時,就覺得上面的文字似曾相識,很像母親當年教她御獸之術時,使用的一種文字。
但是事實上,那時在新月燈里,距離太遠,她根本沒有看清,所以她本該對自己的推測是不自信的。但她一向有一種幾乎臭不要臉的迷之自信,所以她才能把這毫無把握的事情說的斬釘截鐵。
“給你!”大胡子竟然真的相信了她的鬼話,將獸骨遞給了她。
“江湖大俠果然豪爽!”蔣嫣璦其實完全想錯了。
大胡子之所以相信她,是因為大胡子從最開始就覺得蔣嫣璦與浮玉島先祖有著某種關系。所以當蔣嫣璦說她認識這獸骨上的字時,大胡子下意識就相信了,因為這獸骨上刻著的就是浮玉島先祖使用過的文字。
此時的獸骨被大胡子用一塊獸皮包裹著,看來大胡子一早就知道獸骨有毒的事,所以早有準備。
蔣嫣璦隔著獸皮拿著,仔細研讀上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