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嬌想說,這事兒和她說也沒用,只要三叔看見大虎,準得抱上一時半刻的,要是不抱夠了,是不會松手的。
郭大郎在院子里拾掇葡萄架,見岳三叔又把自己兒子抱去了,心里就有些不大愿意,不是為別的,就是怕岳三叔把自己兒子摔了。
岳嬌在后面跟過來,瞧見大郎的眼神,就猜到他心里想什么。可是那是她三叔,就是年紀比他們小,那也是她三叔。
輩分在那兒擺著呢,他們是改變不了的。沒法子,她只能對自家相公抱歉的笑笑,就又追了過去。
……
還算平坦的官道上,遠遠的行來一大隊人馬,前面開道的是五十名穿著侍衛服飾的年輕侍衛。
打頭的兩匹高頭駿馬上,端坐著一老一小兩個男人。老人身穿玄色的武服,雖然須發已經斑白,卻面色紅潤精神爍朗。
一路行來老人似乎很健談,更像是一張活的輿圖,他不斷的把他們經過的地勢和路況說給旁邊的少年。
少年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石青色的武服更襯的他面如冠玉,俊秀挺拔。這一路上,少年的話并不多,多數的時候都是白發的老者在說,他在側耳傾聽。
偶爾,哪里有沒有聽明白,或者沒有記牢的地方,他才會開口相問。
跟在他們身后的幾位少年,也都仔細的把老者說的話,悄悄的記在腦子里。
他們早已出了河源縣的地界,前面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荒灘。白發老者卻并未把這片地勢看在眼里,他指著荒灘對旁邊的少年道:
“淳哥兒,這片荒灘雖然雜草叢生卻并不濃密。所以我們路過這里,不用顧慮這里能否藏住賊人。”
“褚總管…?”
“誒?”
“褚爺爺。”
“這就對了。”為了能讓這一對兄妹倆再稱呼他為:褚爺爺。褚總管可是煞費苦心啊。
“淳哥兒,褚爺爺告訴你,我們路過這里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要帶夠吃食和搭帳篷的東西。”
“哦,怪不得。”淳哥兒這才想起來,他們今早上出發之前,有人給他們送來一車的米面糧油,還有青菜和豬肉羊肉啥的。
“咱們快走吧,爭取在日頭下山之前,咱們能趕到那條小河旁邊,不然咱們今晚做飯都是個問題。”
“好嘞。”淳哥兒應下之后,回身大聲的招呼大家:“兄弟們,加快速度了,咱們爭取天黑之前趕到前面的那條小河邊,不然咱們今晚就得吃干糧。”
陳小寶,想起來今天早上送過來新鮮羊肉,大聲的嚷嚷道:“兄弟們,為了今晚上的烤肉,咱們拼了。”
“對,拼了。”
聽見前面傳來的歡呼聲,后面第二輛馬車的車簾,被人輕輕的從里面掀起來一條縫,車簾后露出來一張略帶青澀而稚嫩的小臉兒。
她的旁邊拱啊拱啊,終于拱出來一只白色的小奶狗,也伸出來兩只小爪子,扒著車窗看向外面。
岳熙盈悄悄的掀開車簾,看著官道兩旁的荒灘延綿不知多少里,就不禁蹙起眉頭。
“姐兒,怎么了?”細心的藍嬤嬤瞬間的發現了,自家小主子臉上的變化。
“嬤嬤,沒事的。”
藍嬤嬤本來還想追問的,可是她見自家小主子同那只小奶狗一起靠著車窗,微瞇著眼睛,享受著迎面吹來的暖風,就偷笑著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