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晨抓著床邊的扶手,身形輕輕一躍,雙腳踩在被踢亂了的布鞋上并穿好。
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此時已經脫鞋靠坐在床上正在照鏡子,年齡看上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
季冬晨眉毛挑了挑,然后彎腰提起地上自己的包,一把扔在了面前的下鋪床上。
床上的凌梅猛然抬頭,然后立即放下手中的小鏡子,對站在床前的人怒目而視。
見來人是個身材高挑、年輕漂亮的姑娘,雖皮膚黑了些,但還是比自己下鄉五、六年,整天下地干活風吹日曬,所換來的粗糙黑紅干裂的皮膚強太多了,心中頓時既嫉妒又憤憤不平。
于是她就像剛點著了的炮仗一樣,氣急敗壞的梗著脖子尖聲怒罵:“哎,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把你的破包扔在我床上,床弄臟了我還怎么睡,故意找茬兒是不是。”
這道尖利刺耳的怒罵聲,使這里其他四位乘客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探頭看來。
而附近床鋪上的乘客聞聲也向這邊圍攏了,并開始小聲的竊竊私語。
“怎么了這是。”
“不知道啊,先看看再說。”
坐在對面下鋪的中年男人見勢頭不對,存著小事化了的心思,連忙出聲插話打圓場:“這位女同志,要不你把包放在這邊床下好了,我這就給你挪挪地方。”
說完,放下報紙就要下床。
“少多管閑事兒,用得著你在這裝大尾巴狼。”
凌梅先不樂意了,立馬把矛頭對準的了中年男人出言諷刺。
中年男人和其余人都臉色微變。
這時,季冬晨雙手環抱靠在床尾的架子上,嘴角微微上揚“嗤”笑一聲開口道:“你剛才不是說,床底下不讓別人放東西嗎?那我放在自己的床底下也沒錯啊!”
凌梅和周圍的人聽了不僅啞然,這是什么鬼邏輯。
凌梅很快反應過來,頓時心頭火起:“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這是我花錢買的鋪位,你趕緊把你的破東西給我拿走,不然別我不客氣喊乘警過來了。”
“呵呵,那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氣,要不要我去幫你喊人。”
季冬晨對她的威脅根本毫不在意。
圍觀的乘客這才知道兩人因為啥爭吵,不由得開始議論紛紛。
“我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呢,女人就是小肚雞腸,不讓放就放到別的地方好了,犯得著這樣斤斤計較嘛!”
“這你說的就不對了,一列三張床的床底下的空間,每個床鋪的人都有使用權,啥時候成下鋪一個人獨有的了。”
“就是,還把人家先放的東西給扔出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要我說,她就是地主行徑,不是自己的不僅要霸占,還不允許別人使用。”
大家一聽,連地主這個敏感詞匯都出來了,紛紛都閉嘴不再言語,有的甚至害怕被牽扯,熱鬧也不看了,麻溜回到了自己的床鋪。
凌梅的臉色難看無比,那些人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可如果眼前的人借此題發揮,那她豈不是很被動。
她一時有些上上來,下下不去,不知該如何應對,場面瞬間尷尬無比。
正在她思索對策間,對面中年男人好整以暇道:“這位女同志,事情本身就是你開起的頭,你還踢了人家行李,應該向這位女同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