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謙沉默了一會,“我也就隨口一說,除此之外,陛下也不會放我出去的。”
別看昭宗沉迷修仙,帝王心術玩的也是溜溜的,司馬大將軍家,兵權在手,嚴重影響到皇權的安危——必須得留一人在京城為質,這個人選,就是司馬刀的幼子司馬謙。
不過他們幾個小輩還不知道,昭宗已經采納了林舟的意見,打算過幾天就擬旨,號召眾人捐款的旨意一下,各地災情酌量減輕,西北軍也能湊出一部分出征糧草了。
司馬刀回西北的日子不遠了。
……
下午的課是由衛戍軍副將范季堅講解,既然是衛戍軍了,那就相當于“體育課”。
太子在這一塊,依舊被人吊打,吊打他的,就是那個總是懶洋洋趴在桌子上,鼻孔朝天看人的司馬謙。
范季堅今天講的是君子六藝之“射”、“御”兩塊。
也就是射箭和騎馬。
小時候就跟著自家老爹和大哥去過西北,見識過北地黃沙的司馬刀表示,這種教小孩的課程,真是一點也沒意思沒有。
每回合都是輕輕松松就學會了。
也不知道這看起來嬌滴滴的靜安公主,愿不愿意去學這兩科。
王淼表無表情,世家子弟,也是從小學習,射箭騎馬對他來說不算難。
唯有活的跟個孤兒一樣,爹不親娘不疼的太子,身邊也沒個人專門教育,學啥啥不行。
范季堅掃了一眼身前的小孩子們,目光在林舟身上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靜安公主,騎射雖有宮中師父全程看顧,然而也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公主確定要自己嘗試嗎?”
林舟好奇的看著范季堅手中的弓箭,“當然啊,太子哥哥學什么,我就要跟著學什么,這是父皇答應我的。”
“范老師,您不會趕我走吧。”
范季堅心想自己多嘴提了一句,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將來出了事可怪不到他頭上——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公主罷了。
他冷冷的點了點頭。
慢慢的彎弓,作了一個標準的射箭動作,“嗖”的一下,弓箭離弦,正中靶心!
司馬謙眼前一亮,“白矢!”
范季堅點了點頭,為司馬謙的識貨感到欣慰。
——不愧是大將軍的孩子,專業術語都一清二楚。
“白矢是什么?”
底下有不明所以的世家子弟詢問著。
范季堅矜持的看了一眼司馬謙,司馬謙會意,招呼大家上前仔細看著箭靶,“你們看,箭穿靶子而箭頭發白,表明發矢準確而有力,這就叫白矢。”
眾人恍然,面帶崇拜的看著范季堅。
范季堅道,“你們勤學苦練,日日拉弓二百下打底,也能像我這樣。”
王淼與一干吃瓜群眾臉色發白,二百下,對于他們這樣的勛貴子弟來講,真是要了老命了,也就司馬謙那個憨瓜聽的津津有味——比他聽太傅講《禮記》的時候認真多了。
范季堅突然道,“靜安公主,你這是做什么?”
眾人一看,原來林舟已經悄悄的拿起了剛剛范季堅隨手放一旁的弓箭,正在搭弓。
范季堅皺了皺眉,“危險!”
司馬謙“哎喲”了一聲,“這可是一石的弓箭啊!”
范季堅剛才腦子沒有轉過彎來,這才醒悟,他今天拿來授課的,是一石的弓箭啊!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居然將它提了起來,還拉開了。
范季堅有些訝異,臉色隨著林舟慢慢的拉開弓箭,漸漸變了。
“這……莫非是天生神力。”
他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