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政委點了點頭,阿爾圖知道這是他的最后時刻,絕望的嗚咽起來,但另一頭的兩名警衛已合力收緊了繩索,他們像纖夫一樣將繩勒在肩上,然后使勁往反方向走……
嗚咽聲嘎然而止,阿爾圖像一個重物似的被吊了起來,在繩索吃力的“綿綿”聲中,他的雙腳亂蹬亂踢希望能踩到某樣東西,不久就變成了一陣抽搐,最后全身一松整個人就像一堆破布一樣癱軟下來。
士兵們發出一陣歡呼,警衛收緊繩索將另一端綁在樹干上,經過阿爾圖尸體下方時還有意用手拖著他的腳甩了下,好讓它吊在樹干下隨風搖晃,這讓蘇軍士兵們發出一陣哄笑。
舒爾卡沒有笑。
他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雖然阿爾圖罪有應得,但舒爾卡還是很難適應這種氣氛……他們輕松的剝奪了一個人的生命,甚至還帶著一點戲謔,這與舒爾卡在現代受到的教育及尊重生命的人生觀格格不入。
不過舒爾卡知道,他應該適應這一點,因為這就是戰爭年代。
“有人會德語嗎?”加夫里洛夫問。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算了!”加夫里洛夫少校說:“我想,德國人一定會帶翻譯,他們會想辦法弄清楚的!”
說著,就用阿爾圖的寫在一張白布上寫了幾個字:“叛徒的下場!”
于是舒爾卡就知道,加夫里洛夫這么做還是另一個意思……羞辱德軍。
舒爾卡幾乎可以想像,當德軍追兵趕到這里時,看到被吊在樹上微微搖晃的阿爾圖的情景。
舒爾卡猜對了,盧卡斯上校親自帶兵趕到這,當他看到這一幕時,一向鎮定并以紳士自居的他也被激怒了。
“可惡的俄國人!”盧卡斯上校氣憤得全身發抖:“他們居然以這種方式羞辱我,用一個俄國叛徒的尸體……他們以為我會在乎!他們竟然以為我會在乎!”
雖然盧卡斯上校嘴里說不在乎,但他的行為其它已經揭示了答案……盧卡斯上校或許的確不在乎一個俄國叛徒的生死。問題就在于,這個俄國叛徒是他的俘虜,是受他保護的,但卻被敵人從萬軍之中抓去然后吊在他面前,這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另一面,舒爾卡等人就分發了汽車上的物資走進了沼澤深處。
初時,舒爾卡認為沼澤其實不像電影、電視里描述的那么恐怖。
它看起來就是一片水淹的地方,有些地方是陸地,有些地方則深至小腿。
可怕的是些“陷阱”……有些地方是空的,但因為全部被污水或是爛泥覆蓋所以表面完全看不出區別,一腳下去就掉到這些“陷阱”里。
如果只是污水還好,爛泥的話,就會使人無法掙脫,甚至越掙扎就陷得越深直至把整個人都吞沒。
不過如果是一群人前進的話,這個危險基本是不存在的,戰友很快就會用繩索將你從爛泥“陷阱”中拉出來。
但很快,舒爾卡就知道沼澤里的危險不只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