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指揮部里只有特魯法諾夫幫舒爾卡說了句話,甚至這句話嚴格來說還是中立的,但從他們的眼神、表情、肢體動作等等,佐洛塔廖夫能感覺得出來,畢竟他是長期做思想工作的,他知道察顏觀色。
佐洛塔廖夫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就這樣吧,這只是一次討論!”
說著佐洛塔廖夫就悶悶不樂的走出了指揮部。
特魯法諾夫與舒爾卡對望了一眼,然后擺了個無奈的表情,說:“你做得對,舒爾卡!但是……”
說著朝佐洛塔廖夫離開的方向揚了揚頭。
舒爾卡知道特魯法諾夫的意思,佐洛塔廖夫與其它政委不一樣,就像舒爾卡說的,他有基本的戰術知識甚至是戰斗經驗,他在戰斗中一直是起著積極作用,除了被舒爾卡用槍頂著腦袋的那一次……
不過話說回來了,作為一名政委,曾經被舒爾卡用槍指著腦袋這種“奇恥大辱”也能過去,就證明佐洛塔廖夫的確有別人沒有的肚量,雖然這其中也有一部份是因為舒爾卡能打仗佐洛塔廖夫不得不忍著的因素。
“我去勸勸他!”舒爾卡說。
“等等!”特魯法諾夫從抽屜里摸出一包“駱駝牌”丟給了舒爾卡,說:“給你們了,好好說!”
舒爾卡是在指揮部后的土丘上找到佐洛塔廖夫的,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居高臨下的望著正在練習的士兵……蘇軍中有許多新兵,所以無論在哪里、無論在什么時候,基本都能看到老兵帶著新兵練習。
這也可以說是邊打邊練,切實的應了那句話:“戰場是最好的學校”。
“抽我的吧!”舒爾卡抽出兩根煙給佐洛塔廖夫遞上了一根。
佐洛塔廖夫斜眼看了舒爾卡一眼,沒有理會。
舒爾卡只能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根。
“我不想解釋什么!”舒爾卡說:“我不是針對你……”
“你不需要解釋什么!”佐洛塔廖夫打斷了舒爾卡的話:“因為你是對的!”
舒爾卡不由愕然,佐洛塔廖夫這變得也太快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佐洛塔廖夫才接著說道:“我只是不明白,我們為什么錯了!”
舒爾卡注意到佐洛塔廖夫說的是“我們”,也就是說佐洛塔廖夫指的是政委制度。
“所有的東西都會變的,佐洛塔廖夫同志!”舒爾卡說:“戰爭也不例外!”
“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法國人!”舒爾卡解釋道:“他們在打完上次戰爭后,就以為戰爭就那樣了,于是構筑了一條長長的馬其諾防線……結果你是知道的!”
“這與我的問題有關系嗎?”佐洛塔廖夫反問。
“當然有關系!”舒爾卡回答:“法國人以為戰爭不會變,所以在現實中構筑了一道馬奇諾防線,我們同樣以為戰爭不會變,于是在思想斗爭和戰術上構筑了一道馬奇諾防線,一道看不見的馬奇諾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