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這里還是個鮮亮歡鬧的兒童公園,每天都有很多父母陪著孩子在這里玩耍游樂。
當時的燕昊南每個周末都會坐車經過,他趴著車窗吹著習習江風,看著那些歡脫跳躍如兔子的孩子,聽著如音符清脆的爽朗笑聲,他羨慕極了。
每每那個時候,他的父親,嚴厲而不茍言笑的父親,都會關上車窗,然后跟他說,只有無能的人才會貪圖玩樂。
他畏懼他的父親,也痛恨他的父親,因為從他出生有記憶開始,他就從來沒有這樣自由自在的玩耍過,取而代之的是學不完的課題,做不完的訓練。
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默默忍受著,但凡事物極必反,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終于有一天,他趁著父親出差不在家,而管家黎叔又回了老家給老母親送終,他找準時機,躲過保鏢,從家里偷偷溜了出來。
他從來都沒有那么開心,他覺得那天的空氣都格外的清新,是他一直渴望的自由的味道。
他當時的家,距離這個兒童公園只有三站路的距離,這條路他每個周末都會坐車經過,他熟悉極了。
他如一只沖出牢籠的小麋鹿,又蹦又跳的往兒童公園跑著,他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歡快。
當他終于跑到兒童公園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沒有帶錢,他買不了門票,進不去這個他心心念念的歡樂之地。
他失望極了,垂頭喪氣的徘徊在公園的鐵柵欄外,看著里面的歡聲笑語,卻倔強的不肯離去。
旋轉木馬的音樂很動聽,那一匹匹小馬駒馱著孩童一起一伏的轉著圈圈。
鐵軌上的小火車每次鳴笛之后,就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奔跑起來。
他從鐵柵欄的這頭走到那頭,攀著欄桿望著里面,就在他看的入了迷的時候,有個軟萌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哥哥,你長的真好看!”
他低頭看見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正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沖他咧嘴笑。
小女孩長的白凈可愛,穿著粉白的裙子,扎著兩條小辮子,像個小公主。
但燕昊南小時候很少跟陌生人接觸,整個童年都少言寡語,所以他并沒有理會這個小女孩。
他看了一眼小女孩,眼神冷的沒有絲毫情緒,然后往旁邊走了幾步,試圖與小女孩拉開距離。
可小女孩蹦跳著又靠近了他,還拉著他的衣角搖曳起來。
“哥哥,你為什么不進去呀?”
小昊南瞪了一眼小女孩,一把打掉了那只拽著他衣角的小手,又往旁邊挪了幾步。
“哥哥,我們一起去玩小木馬吧!我最喜歡了!”
三四歲的小女孩天真無邪,她并沒有感覺到小昊南對她的厭惡,依然孜孜不倦。
“哥哥,你不喜歡小木馬嗎?那我們玩滑滑梯吧!”
就在小女孩再次伸手準備去拉燕昊南的時候,被人大力的扯飛了起來。
小昊南還未來得及反應,也被一雙粗糲的手捂住了嘴鼻。
任憑他手打腳踢的掙扎,終是被那雙粗糲的手拖拽進了一輛銀色的面包車里。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小昊南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很快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