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聲音從這“神明雕像”口中傳出:“殺,還是抓?”
但是,這“神明雕像”的聲音太輕了,輕到好像小蚊子發出的“嗡嗡”聲,站遠了就根本聽不到了。
御車的受箓道士愣了下,看到四周紅衣魔徒完全沒反應,知道魔徒們都沒聽到,便提氣喊道:“殺,還是抓?”
他這一聲,如引爆了春雷。
刷刷刷!!
一雙雙閃爍著血光的瞳孔從斗笠下顯露了出來。
那些瞳孔里的神色堅定,而又瘋狂。
緊接著...
紅衣魔徒們動了。
他們從周邊拉出道道紅色魔影,往中央馬車飛撲而來。
一道道劍光與煞氣,混合成了諸多的劍意。
他們的劍意,是一個又一個紅色如流淌著巖漿的兇殘魔爪。
從高處看,好像諸多魔爪正狠狠合攏,要把中央馬車包住、捏碎、拖入地下。
這些魔徒竟都是第三境的人,否則無法動用劍意。
這兩名受箓道士雖說也都破了先天胎息之境,但如何敵得過這許多魔徒?
強大的壓迫力,洶涌的殺機如火山爆發般忽然迸出。
道士一人執劍,手臂青筋如怒蛇般暴突,一招手,面前顯出六輪劍的虛影,虛影重重,眸光凝重,他已準備戰死在這里,只要能夠起到拖延作用。
另一名道士則是迅速伸手抓向蘇太上,他已準備戰死在遠處,只要蘇太上能夠逃脫,或是尋到機會出手。
但是...
蘇太上往后退了半步,讓開了那道士的手。
然后依然靜靜站在御手席上。
那道士在錯愕之余,大喊道:“前輩!!!”
另一名道士則是已經玄袍無風而股,磅礴的罡氣從他毛孔里沖出,激蕩的袍子鼓起,他雙目死死盯著周邊的紅衣魔影,劍已準備出手。
但...
這一切都被打斷了。
無論是準備撤離的道士,還是準備拼死的道士,還是掠來的魔徒們都被打斷了。
他們的時間好像變慢,
可時間并未變慢。
只不過突然出現的那道身影太快了,
快到以他為參照物,萬物都變慢了。
浩然的,溫暖的光,糅雜在刀光里,直接空降。
兩名受箓道士只是看到那刀光,就明白了這是他們一輩子也無法做到的。
魔徒們看到這刀光,就已經身首異處。
沒有人看清來人出了幾刀。
一百刀?
十刀?
還是一刀?
亦或一刀未出?
來人的境界和他們已經差太多了。
更何況,還有那時間最光明,最正義的氣。
“浩...浩然正氣。”一名德高望重的受箓道士喃喃出聲。
他身形還靜止著,
面前緩緩旋轉的六輪劍劍意虛影,已經徹底消散。
此刀一出,
萬般皆被壓下。
螢火之輝,
豈能與日月爭華?
另一名正要帶太上離開的受箓道士終于看到了一襲白影。
伴隨著一聲聲尸體落地的“啪啪”聲,那白影停在了最后一個魔徒的身邊。
刀架在那魔徒的項上。
兩名道士紛紛愣住。
忽地,他們明白了太上為何有恃無恐。
他們也明白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這曾經被嘲笑為武當山繡花枕頭的少年,竟強大至斯??
這明明該有著傲氣,毛躁之氣,沉不住氣,以至于會被人清楚摸清規律、再被利用、再不服、再無能狂怒、再痛定思痛的少年,卻偏偏和他們想的不同。
他離開。
又在關鍵的時刻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