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弟子在路畔發現了魔徒的尸體。
許多具。
那些尸體在路邊鋪呈開,東倒西歪。
卻只有一路。
眾弟子即便再魯鈍,也能夠想象...
昨晚,此處,定是有一人手執兵刃,拾級而上,阻攔的魔徒被他隨手斬殺。
何等風采?
何等氣度?
可是...
那人呢?
那人又去了哪兒?
既然來了,既然解了武當之圍,為何不登山現身一見呢?
因為浩然正氣的短暫出現,除了剛好在外、剛好在看山下的玉鶴子外,倒是沒人看到了。
玉鶴子失去了過往的從容,在山道上狂奔著,到處翻找著。
“沒有尸體...”
“這里沒有...”
“這里也沒有...”
玉鶴子停頓下來,他已經跑到了山腳,已經看過了周邊,都沒有。
他擦擦汗珠,舒了口氣。
但是,他很快自嘲的笑了起來。
“也沒有妖魔的尸體...”
“昨日此處到底發生了什么?”
“師弟留下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師弟...”
“師弟!!!”
盛夏的風說來就來,鐵灰色的彤云遮過天地里的光。
暴雨的雨滴子試探著落下了一滴,緊接著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在漫山遍野砸出一朵朵綻開的白色小花。
雨后,天又該更熱了。
......
次日。
深夜。
玉鶴子和劉塵,以及四師兄,五師兄坐在山道邊。
三人看著大師兄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地痛飲。
三兩...
半斤...
一斤...
玉鶴子已經喝糊涂了。
他張手笑問:“諸位師弟,師兄無能否?”
劉塵道:“大師兄喝多了...”
“我沒多!我多個屁!”
四師兄勸道:“誰也不曾見過浩劫,這等天傾之姿,世道已不是從前了...大師兄不必自責,今后武當還需師兄。”
玉鶴子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這個做師兄的真是個廢物啊。”
五師兄轉著輪椅上前,默然地倒酒,陪著玉鶴子共飲壺中酒。
千古多少事,皆付此壺中。
玉鶴子看看殘廢的五師弟,看著周圍師弟關懷的神色,心底生出暖意,碰杯,痛飲......
今朝醉過,明日還需重新開始才是。
山道外,驟雨早歇,明月當空。
但忽地...
一種詭異的感覺在幾人心頭浮現出來,就是那種忽地被冷風一吹,莫名地吹出滿身雞皮疙瘩的一激靈。
幾名道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玉鶴子喝酒的動作也暫緩下來了。
“起霧了...”
“下霧很正常。”
“但這么快的大霧,就不那么正常了。”
幾人看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