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托著雪白的腮,看著遠處的男子,道:“我也不知道欸...”
小言冷笑道:“貞娘,他一定是為了討好你,讓你覺得他是你理想的道侶,所以才這么做。”
有魔女挺認同小言的話,“很可能是這樣,但不僅是為了討好貞娘,還是為了討好我們全體,畢竟他采買了許多葡萄藤,肯定是要種葡萄,然后釀酒...我們喜歡喝酒,他就釀酒,這就是投其所好。”
“沒想到此人竟是個懂得心疼夫人的男人。”有魔女笑了起來。
又有魔女道:“不過,我覺得他白做了,即便種下葡萄,那可得等好久才成熟...真要討好我們,那應該千里冷運葡萄才是呀。”
小言道:“所以說...他不走心呀,只知道做表面功夫,哼!男人都是這樣!就喜歡騙你,許給你山盟海誓,然后假裝開始做,結果都是假的!就是饞女人身子!”
三個女人一臺戲。
這里有十八個魔女...而且每一個都是重度精神分裂者,都是能夠駕馭各種性格的存在,這何止是一臺戲,簡直是一個社會了。
秦厭靜靜看著夏極,她隱約能猜到一些真正的原因。
從表面看,當然是在種葡萄。
而深層次的原因,卻是夫君在讓他自己的生活也人性化、普通化。
這樣,他就可以通過這些日常來化作人性的鐵錨,讓他不至于徹底沉淪殺道。
她無法忘記前些日子,夫君滿臉蒼白的模樣。
夫君不是受了傷,而是在強行壓制他心底產生的欲求。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心氣不暢,豈能臻至巔峰?
不過,秦厭覺得夫君比她境界高太多,實力強太多,她的想法未必準確就是了。
田地里...
夏極終于耕完了。
頓時間,一棵棵樹妖拔地而起,它們抖了抖身子,把運來的葡萄樹幼苗放在地上。
夏極取了這些幼苗,又開始一棵棵種入新翻的泥土里。
他如是廢寢忘食般,沉浸在這辛勤的勞作之中。
普通人嫌苦嫌累的活兒,他卻自得于其中,身子感受到一種心底的寧靜,吞噬了諸多異火火種的羅睺吞日炎也在這寧靜里變得平靜無比。
小言道:“這男人真是厲害了,為了討好我們,都廢寢忘食了,哼!太讓人失望了,我還以為鎮守泰山的存在何其了得呢,原來就這副模樣。”
其他魔女也各有想法。
逐漸的,落日西沉。
一輪殘月從峽谷間升起,月華照耀著深山。
許多魔女都去吃晚飯了,畢竟她們中間人的身體都是相對普通得到,都是會餓的,得按時吃飯。
秦厭深深看了一眼還在田里勞作的夫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也去吃飯了。
她走到半路,忽地察覺田邊還有一道身影,便側頭看去。
是小言。
小言還在田邊。
秦厭奇道:“小言,天色不早了。”
小言道:“我知道!”
秦厭道:“那你還在這里?”
小言道:“我要看看這個男人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秦厭愣了下,笑笑,走開了。
夏極專注地做著農活,只是無奈工作量很大,他做了兩天兩夜才做好。
次日的夜晚,依然朗月高懸,是個晴天。
他擦了擦額頭,發現岸上一個冷漠如雪的俠女正抱劍而立,冷冷看著他。
只不過,俠女眼中的疲憊出賣了她。
夏極想了想,這是他的第四房夫人,叫墨小言,似乎是唯一一個陪了他兩天兩夜,看了他兩天兩夜的魔女。
他側頭看了眼完全種好的葡萄樹,拍拍手,毛孔里黑火“呼啦”一聲地竄出,將所有塵埃全部燃燒殆盡。
他踏步往前,走到田邊時,伸展雙手。
一棵扎根在田邊的樹妖取出老爹的外衣,隨著老爹的動作,用兩根樹枝叉著那外衣罩在了老爹的身上。
“你到底在做什么?”小言滿臉懷疑地看著夏極。
夏極道:“種葡萄,釀酒。”
小言輕輕呵了聲,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道:“喂,你不會不知道葡萄需要很久才能成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