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縈繞的是絲綿被上不知名的熏香氣味,聶嗣閉上干澀的眼睛,默默告訴自己該睡覺了,要養成良好的生活作息。
次日卯時初至,正房的燈火亮了起來。
聶嗣捂嘴打著哈欠,在奴婢的服侍下穿好衣裳,凈了面,洗了手。而后他坐在銅鏡前,奢奴給他整理頭發。
由于未行冠禮的緣故,他還不能束冠,只能將頭發扎成‘馬尾’,或者是披在身后,頭發后半截用絲帶束起來。
據聶嗣所知,在這里,冠禮貌似過了十五歲就可以舉行了。當然,有一些人也會拖到二十歲。
他的頭發養了十七年,著實很長,雖不及腰,但也是‘如瀑’長發。
最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每天給他整理頭發的是個男人,而且他還非常的熟練!
“奢奴,你辛苦了。”
透過銅鏡,聶嗣看見奢奴熟練的盤著頭發,感慨道,“衣食住行,讓你勞心了。”
奢奴連忙搖頭道:“少君,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唔......奢奴,有件事我想知道。”
“少君請說。”
“為何府中從不見女婢,竟讓你來為我修發?”
這個問題聶嗣想問很久了,一直憋著呢。
奢奴微微一楞,旋即低聲解釋道:“少君,女婢的事情,乃是女君吩咐的。女君說您好飲酒,為身子念,應當離女......女婢遠些。”
聶嗣眼角不經意的抽搐,好在銅鏡模糊,奢奴也看不清他臉上表情。
“吾知道了。”
奢奴接著道:“少君,以往在櫟陽的時候,城中各家細君皆知少君之美,為此女君可著實頭疼了許久。”
“這種事情便不用提了。”
聶嗣闔目,不想去糾結他能‘比美新婦’的容貌。
三月初四,丹水依舊在下雨,或者說荊州以北大部分郡縣都籠罩在雨幕中。
丹水書院那邊屬于開放性講學,范瓘講一日課,一般會休息五六日。
考慮到擁有一副健康身體的重要性,聶嗣給自己制定了鍛煉小目標。
俯臥撐、扎馬步、慢跑。
慢跑暫時是無法實現了,他居住的院子面積不大,而且天在下雨,所以只能暫時將馬步和俯臥撐提上日程。
俯臥撐不求能練成麒麟臂,但求胳膊能結實點。至于扎馬步是最重要的,下盤不穩,將來騎馬都困難。
一副好腰,至關重要。
鍛煉完畢之后,他便捧著竹簡,立在廊下,一邊讀書,一邊欣賞早已看倦的雨景。
便在這時,奢奴忽然急匆匆的來到他身側。
“少君,公羊君來了。”
公羊君?
聶嗣放下竹簡,看了一眼奢奴。
“他來做什么?”
“奴婢不知。”
“請他去聽房,我馬上就去。”
“唯。”
奢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