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口舌還是這般利索。”范瓘搖了搖頭,感慨著好友的損人習慣。
倆人正下棋間,柴童走了過來。
“夫子,聶君說有性命攸關的大事求見。”
“性命攸關?”范瓘看向柴童,“何事?”
“他沒說。”柴童搖了搖頭,道:“他只言要見夫子。”
一旁的閆癸道:“既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尚遜,你不妨見他。吾等下棋只為消遣,可莫要因小失大。”
范瓘頷首。
“讓他過來吧。”
“唯。”
不消片刻,聶嗣便趕至里間,見夫子正在與一位陌生老人對弈,他拱手一禮,“弟子聶嗣,問夫子安。”
“予安,柴童言你有性命攸關的大事,且道來。”一邊說著,范瓘一邊不慌不忙的跟閆癸對弈。
閆癸抽空瞥了一眼聶嗣,見其容貌,心下先是一楞,旋即眉頭一蹙。
“回夫子話,吉年生父聽信望氣士謬論,竟要以親女祭祀河伯,以求換的吉年平安。”聶嗣沒空理會閆癸的目光,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范瓘。
聞言,原本正準備落子的范瓘手指停在半空,偏頭看向聶嗣,其臉色變得嚴肅。
“細說。”
“唯。”
聶嗣著重點而言,語速迅疾。
原本打量聶嗣容貌的閆癸也回過神,聽聞此等言論也是眉頭緊皺。
“......故此,吉年托弟子前來,煩勞夫子出手相救。”聶嗣又是一禮。
閆癸冷笑道:“雖是庶女,卻也是血脈之親,那周氏主君竟能下此狠心,其人想必也是刻薄寡恩之輩。彼輩望氣士,旁門左道,禍害百姓,其心可誅!”
范瓘放下棋子,回道:“你且去稍待,予同你走一趟。”
聶嗣大喜,“多謝夫子!”
言罷,聶嗣轉身而去。
閆癸看著聶嗣遠去的背影略微出神。
“尚遜,你這弟子莫不是聶氏子弟?”
范瓘點點頭,起身道:“正如你心中所想,確是聶氏子弟。”
“那他豈不是......”閆癸看向范瓘。
范瓘輕輕笑了笑,算作回應。
見此,閆癸一笑,“如此,吾倒是想同尚遜一起去看看,不知尚遜意下如何。”
“那是你的自由。”
人命關天的大事,范瓘啟程之后,立即讓奢奴全速奔往周氏塢堡。聶嗣來的時候一路上被晃的七葷八素,回去的時候又被晃的七葷八素。
反觀范瓘和閆癸卻是面不改色,甚至還覺得馬車速度慢了。
見聶嗣抿著嘴唇蜷縮在馬車一角,白凈的臉越發蒼白,閆癸便知道聶嗣這是沒適應馬車的顛簸,不由得開玩笑道:“你這小子,年輕氣壯,怎得還不如我們兩個老骨頭。”
“慚愧。”聶嗣臉紅了紅。
這不能怪他,馬車的減震裝置等同于無,路又不平,他鍛煉時間又不長,綜合下來,他暫時還無法適應馬車‘飆車’的速度。
打趣了聶嗣一下,閆癸倒也沒有繼續打趣,而是同范瓘一樣閉目沉思起來。
半個時辰后,眾人抵達周氏塢堡。待范瓘報上姓名之后,周氏塢堡護衛絲毫不敢怠慢,立即前去回稟周氏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