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霸城縣尉率人先一步前往霸城,聶嗣率領杜城縣卒押后。
霸水橫跨在積道亭和霸城之間,七月下旬水勢緩和,一行人很快抵達通往對岸的橋梁所在。
聶桓率人驅散行人,著他們先行通過。對這種霸道的行為,聶嗣也是頗為無語,不過考慮到糧食安全,他默許了聶桓的行動。反正,速度夠快的話,應該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大兄,這石橋修建了三百余年,至今仍然是通往霸城的要道。”聶垣騎在馬上,給身邊的聶嗣普及小知識。
此時陽光燦烈,氣溫頗高,雖然騎在馬上不用步行,但是聶嗣的額頭已見細密的汗水。
“通往霸城的道路,不止這一條吧。”
“是的,向南三里外有一處河水淺洼之地,也可通過。不過,一般而言,走這條路是最快的捷徑。”聶垣道。
聶嗣點了點頭,目光無意見瞥見不遠處同樣等候過橋的徐庸四人。
“他們還真準備去霸城么。”聶嗣皺眉,心想這些人未免太過固執,昨日已經警告過他們,沒想到他們還沒放棄。
聶垣順著聶嗣的目光望去,見到徐庸四人,緩緩說道:“他們不是本地人,興許沒將我們的話放在心上。自以為霸城的官吏會幫他們討一個公道。殊不知,這一去,怕是難回。可惜了那趙女,已是滿身傷痕,此一去怕是性命堪憂。”
越說,聶嗣眉頭皺的越緊。
“去看看。”
說著,他打馬向著徐庸四人所在位置走去。
見此,聶垣無奈的搖搖頭,大兄這好管閑事的性子還真是沒怎么變過。
此刻,徐庸和陶燭也陷入了爭執。
“師父,若是不為趙女和趙老討個公道,孩兒心有不甘。”陶燭目光灼灼的看著師父徐庸。
徐庸道:“我們承趙老之恩,理應償還。只是此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不管昨日那倆人說的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去霸城打探清楚,絕不可莽撞行事,否則只會牽累趙老。”
一旁的趙老道:“兩位壯士的好心,我心領了。只是郭孝隼不是普通的豪俠,我等只是一介平民,又如何有能耐去和他斗呢。算了吧,此事到此為止吧。”
他心中恨不得將郭孝隼千刀萬剮,可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
若是真去了霸城,能不能討回公道還是兩說,萬一失敗,身家性命不保。
陶燭卻道:“趙老不必再言語,我與師父入隕山尋鐵,若非趙老相助,斷難成功,此一恩也。再者,當日我身中蛇毒,若非趙老搭救,我早已毒發身亡,此二恩了。最后,此等大奸大惡之輩,若不除之,不知他會禍害多少女子。”
“燭兒......”徐庸還想說什么,卻見聶嗣打馬前來,頓時閉上了嘴。
一開始,他們就看見了聶嗣在指揮縣卒押運東西過橋,心中頓時明白聶嗣很可能是官府的人。
“幾位,你們還打算去霸城嗎?”聶嗣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徐庸。
他有些回避趙女,并不是因為趙女的摸樣丑陋,而是因為看見趙女的樣子,他就會想起來郭孝隼的暴行,他怕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
“是的。”陶燭看著他回答。
聶嗣道:“你們不相信我們昨日說的事情?”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只知道,此人平日里作惡多端,現在卻仍然逍遙法外。既然無人敢將其繩之以法,那么我們就自己來。”他說話的樣子充滿自信。
可在聶嗣看來,卻像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他不打算勸這種愣頭青收手,因為那是沒用的,這種人要受到社會的毒打之后才會清醒。
就像當初他在丹水賑災一樣,將希望放在官府,還不如自己找塊板磚敲死郭孝隼。
“所以,你現在打算帶著趙老父女,一起前往霸城討個公道?”聶嗣接著問。
陶燭道:“你既然說了郭孝隼不好招惹,那還是莫要插手此事。”
還挺有脾氣的,這個愣頭青。